於是,燕辭職操辦,盡管燕是多麼希望盛能夠幫自己一把,但有盛的鼓勵就足夠了。事情比燕當初相象的還要順利。從租房子、辦照、裝修到開張營業隻用了28天,而且開業後的買賣還挺紅火,有時一天時零售額就高達五六千元。要知道他們的經營成本並不高,燕負責采買原料和打理店鋪。盛負責算賬,雙休日時也幫忙照顧業務。燕隻雇了兩個會裁剪縫紉的師傅。
然而,鄰居店鋪的意外失火燒毀了燕的小鋪,不,簡直就是燒毀了燕的希望。那是燕嘔心瀝血5個多月打理出來,並且逐漸走向正軌的產業。那天晚上,燕心痛地把盛叫來,想聽一聽一個男人對一個失敗女人的勸慰。女孩子在經受打擊的時候是脆弱的,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靠一靠,畢竟,該給的都給了,所有的付出是為了尋找一種嗬護,需要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心愛的人能夠挺身而出為自己遮風擋雨。
但盛站在廢墟上,很長時間一句話也不說,臉色非常難看。燕有些失望,因為燕最痛恨的就是不對自己所愛女孩負責的男人。盡管盛以前表現得很好,但烈火煉真金,是人是鬼在關鍵時刻可以看出。然而,燕是多麼希望盛是人而不是鬼呀!燕想他是被突發的災難嚇懵了,過一會就會好,但燕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一句貼心的安慰話語。也許,盛是心疼自己的投資,燕流著淚想說:“你的錢我一分也沒有動。”但燕沒說,而是衝動地將盛拉進自己的懷抱……
誰知,盛竟然驚恐地連連擺著手,退步離開了燕。燕不知道過去對自己身體顯得非常貪婪的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卻拒絕了?那一刻,燕的心“嗖”地一下子變得冰涼,燕看清了眼前這個被愛了很久的男人是個懦夫,起碼,是個不肯與別人分擔苦難的自私鬼。那會兒,燕甚至於感謝那場突然而至的大火,要不然,將來說不定會怎麼樣呢!
男人讓她心碎
燕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胸襟將永遠向麵前的這個男人關閉了。燕將幾個月前,盛給自己的那個紫紅色存折扔還給了他。盛看了燕一眼,想說什麼,燕攔住他說:“你的還給你。”然後,轉身走了。燕不想聽他的解釋,在這個時候,任何解釋都是謊言。盛在後邊追著喊,但燕擦著眼淚沒有停下,燕知道一停下,自己就會喪失決裂的信心,畢竟盛是自己真心相愛了很久的男朋友。割斷也難!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當斷則斷,當決則決。
盛呼燕,燕咬牙不回;盛不停地呼,燕含淚把BP機關掉了;他上燕家門口等,燕大喊大叫把盛罵走……
但是,每當燕路過盛所在公司的那棟辦公大樓時,就會忍不住抬起頭來向上麵張望。那時候,一種憂傷會彌漫開來,回想和盛在一起的日子……或許,燕太絕情了,不給盛一個改變的機會,可有些毛病是改不掉的;或許,燕對盛了解還不夠。但那晚的感覺告訴燕:盛不是自己渴求的那種堅強男子。對於燕要做的事情,盛還沒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他的思想依舊停留在規矩地做個打工仔。盡管他可以慷慨激昂地批判某些社會風氣和現象,可以情緒激動地描繪心中的渴望,甚至想象當老板是什麼滋味,惟獨對於挫折和困難想得非常簡單,以至於經不起輕輕一擊。而燕一味以自己的意識強加於他,盛表麵上可以接受,但內心配合起來卻非常困難。盛雖然接受了燕給予的甜美愛情,卻沒有勇氣接受燕也不願見到的不幸。看來,愛情是用心而不是用腦完成的。燕的想法未必就是盛的願望。
盛的表現令人失落,燕怎麼可能找一個關鍵時刻軟下來的男人做夫君!
盛讓燕見識了什麼是男人。燕是在關鍵時刻得到這份見識的。
也許,認清一個人必須得有一個契機,必須得有一個關鍵時刻。
英國作家史蒂文森在作品《化身博士》裏把一個男人的兩麵性描述得淋漓盡致——道貌岸然的醫學博士加道地的流氓惡棍,很荒誕也很真實。
梅女士也經曆了這種荒誕加真實。
例證2:男人的另一種虛偽
看到維的人都說維比梅強,無論是才氣還是相貌。是的,梅也不知道為什麼和維剛認識不久,維就拿定主意要娶梅。介紹人讓他們倆相互了解一下再發展,到了下一個禮拜天,維就拿了一把玫瑰站在約定的地點等著梅。因為擠車(那時候的公交車沒現在這麼方便)梅稍稍到得晚了點,等梅小跑步地趕到,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傻等著的那副癡癡的神情。好像就是在那一刹那間梅愛上了他,先前一次禮節性的見麵,在梅心裏隻是對維的表麵上的一些條件感到滿意罷了。那是理性的思維,沒有愛的成分,而這一下就成感性的了,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好像是被一支箭在幾秒鍾之內射中一樣。
他們談戀愛的時間不算長,大約不到一年吧,因為倆人年齡都不算小了,梅25、維28歲。這一年真是梅這一生之中的天堂,梅和維都覺得相見恨晚。沒有什麼是不投合的,幾乎不知道什麼是分歧。從小到大,梅雖然認為自己的性格算是隨和的,但是還是有同學或者是朋友認為梅有點清高,說梅有點冷,不是在行動上,而是梅的態度。說梅待人淡淡的,讓人不敢和梅深交。但和維在一起,用不著梅刻意地去逢迎他,維自然會對梅好,喜歡梅。那時候梅自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老了,看到年輕的小女孩就覺得自己青春已逝。維說:“你不老,哪能呢,我們的好日子還沒有開始呢。你永遠是我的小姑娘。”後來他一見梅就叫:“小姑娘!”梅和母親多年一直相依為命,梅一直擔心,如果有了丈夫,他會對母親好麼?和維好之後,他馬上就讓梅感覺擔心是多餘的,他特別的孝順,無論在他家和梅家,對老人都是挺好的。他母親有意無意地當著梅的麵說:“我家還少不了這個兒子呢!”維在父母麵前從來不高聲說話,也從來不多話。他的父親母親可不同,即使在餐桌上,也忘不了擺著個架式教訓孩子幾句。維在梅的家裏才顯得活潑一些,他和梅的母親很談得來。梅很高興,心想終於遇到一個好男人,一定要使這男人成為自己的丈夫。
結婚之後,他們住在維單位分的一套房子裏,一切東西都置辦得非常簡單,梅想隻要兩個人覺得幸福就夠了。梅和維的工作都很忙,梅經常跑工地,下郊縣,一去一個月半個月。而維呢,經常外地出差,到的都是大城市,北京、上海、廣州、長春、大連。維不在武漢的時候,梅就回家和母親一塊兒住。維回來之後到處找,來到梅家吃過母親做的好吃的之後就說:“哎,還是有家好啊!”還對梅說:“你媽媽真好,能做你家的女婿是我的福氣。”梅說,哪兒學得這麼貧嘴?如果維在家,而梅出差久了,維就會在長途電話裏說:“好想你呀,我一個人連飯都沒吃飽。”梅在這一頭一邊感動著一邊笑著,梅說:“誰要你這麼笨啦,到今天還不學著做飯。”家裏的飯平常都是梅做他吃,但是梅就喜歡聽他的幾句好聽的話,隻要他高興,梅為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發現的過程
結婚之後的半年,有一天晚上很晚了,他不在家,有一個應酬。梅睡在大床上隨便拿一本書在看。梅有一個習慣,隻要他回家晚梅一定要等著他,在床上躺著,聽著他的皮鞋聲上樓走到門邊,聽著那一串鑰匙叮當響的聲音,梅覺得這樣真是好親切。還是在談戀愛的時候,梅在他的那一大串鑰匙圈上掛上了一隻不鏽鋼的小兔子。當時梅真像小孩子,每當聽到那串鑰匙的響聲,梅就想象那一隻小兔子在那串鑰匙之間碰撞……在那一個晚上梅聽到了電話鈴響,梅拿起了話筒,心想是誰呢?是維嗎?是母親嗎?還是別的哪一個認識的朋友?“喂”了一聲之後,那頭不出聲地靜止了一到兩秒鍾,梅覺得這個時間真的很長,梅有一種不太好的預兆。終於裏麵傳來了聲音,好像伴著一絲絲空氣的流動,讓她覺得那聲音好像離她好遠好遠。是一個女人,她問,聽得出她非常的不自然,好像猶豫著似的。“維在家嗎?”稱呼很親密。梅說:“不在,您有事要轉告嗎?”對方說;“不了,謝謝。”那邊電話掛了,梅卻呆了一樣的久久把話筒舉在耳朵旁邊,“嘟——嘟——”的聲音不時從不知道的遙遠的虛空傳過來,梅的心裏很亂。
梅問過維,梅考慮了很久,不希望出來什麼事破壞感情,但是實在是忍不住地想問問維。梅安慰自己: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女同學或者是早先的女朋友罷了,何必這麼的疑心,難道在今天的時代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還能夠思想那麼的保守嗎?認識維的時候,他已經27歲,對於一個男人,這已經可以成為一段曆史,難道不允許他有他的過去嗎?雖然自己沒有什麼過去,難道自己就沒有什麼不願意告訴他的嗎?例如自己的父親。因為恨自己的父親,所以從來就沒有在維麵前說真話。梅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母親是被男人拋棄的,唯恐母親的命運落到自己的頭上,梅千方百計地逃避著自己的厄運,但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真的,有時候很多的事情隻能用唯心主義才能解釋得清楚。
維回答說:“可能是原來的同學吧,前不久聽說他們想搞一次同學會,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但是,憑梅的直覺,那晚上的電話絕對與所謂的同學會沒有絲毫的關係,但是梅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那樣就顯得太沒氣度了。維平時喜歡梅就說特別懂事,沉穩,不像好些小女孩子那樣嗲得不得了,讓人費精神哄著。維說梅特別知道好歹,他對梅的每一點好處,梅都能在心裏領受著,他說他願意同梅這樣的女人打一輩子的交道。“懂事的女人”是維誇梅的讚語。當然也不排除在另外的情況下把梅叫做“小姑娘”。
維死得非常突然,一點征兆也沒有。那一天好像特別冷。那是一次突然到的寒潮,刮風,沒有下雪。早上起來,梅在大衣櫃子到處給維翻厚毛衣。維說:“好了,好了,不早了,隨便找一件吧,不至於冷成那樣吧。”梅偏不幹,腦袋鑽進櫃子找了好一會才找到。梅看著維穿衣服,幫維牽領子扯袖子,結婚一年多了,可梅心裏越來越愛他,對維的這種依戀梅都感到害怕,深怕維知道了不再珍惜,深怕愛得太厲害了反而會失去維。平時梅在人麵前不太愛露感情,認識梅的人都以為她人很冷,隻有母親知道梅,梅隻對母親說出心裏邊的想法。
下午四點鍾,梅在單位辦公室裏,突然接到電話,是維的同事楊打來的。他的聲音控製不住的緊張著,他告訴梅說維生病了已經送到了醫院,叫梅下樓在辦公樓的大門口等著,車子馬上就到了。有同事幫助扶梅到了樓下,維單位的一輛轎車等在那裏,楊跳下車來和同事一起把梅攙上車去,梅隻感覺兩條腿都是軟的,呼吸好像非常的困難。
維在急診室裏,梅去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實際上那時候按照醫學標準他已經死亡,但是醫生遵照單位領導的意見繼續徒勞地全力搶救著。梅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維臨死的樣子,之後好幾個月梅都無法閉上眼睛睡覺。
事情的真相
三天之後開追悼會,梅和婆家人站在一起。他們不理梅,梅也不理他們。參加追悼會的來賓一一過來安慰死者家屬,大家一起向逝者致意,然後各走各的路。因為維、梅和他們臨時地走到了一起,如今維死了,這一切也該跟著結束了。梅不在意這些,當時梅想一七天賜給我一個丈夫,梅曾經覺得幸福,今天維被命運帶走了,即使梅抱怨,又該怎麼樣呢?一切都是無法轉變的了。就在那一刻梅相信了命運,正如維的母親所怨恨的那樣,上天把母親的苦難又給了自己。那一刻,連梅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祥的。梅知道不應該有這樣的宿命論的思想,但是一個人受到的打擊太大,不能從客觀找尋原因就隻有尋找自己的原因。有時候,折磨自己也是一種承受痛苦的方法。
但追悼會上有一個全身穿黑衣服的女人很神秘,她在棺木邊站的時間略微要長些,神色十分悲戚。維躺在那裏,容顏如生,像一個睡著了的大孩子那樣天真無邪。她和別人不同,過後並沒有過來到家屬站立的這邊,而是徑直地轉身走出了儐儀館的靈堂。維的家人全都看見,但是全都當做沒看見,任由這個女人就這麼離開了。梅記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後來梅才想起,除了那一身黑色的衣裙,梅並沒有看清楚她的臉,她根本就沒有讓梅很從容地看清楚她……不過梅好像記起這個女人進來之後和楊說過話,那天的追悼儀式由楊主持。之所以注意到那個女人,除了她的裝扮之外梅還記得這樣一個細節,好像是她進來之後不久,由楊偷偷地指點著,隔得遠遠地朝梅站立的這一邊看了一眼。那一眼非常快,但是梅能感覺到她在看自己。也許又是直覺,梅認為自己的直覺是很準確的。不過這一切都沒往心裏去。梅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巨大的悲哀塞在心裏還沒能散發出去,她連哭的時間和哭的機會都沒有找到,她哪來精神去猜測別的什麼事?她覺得累極了,很想軟軟地躺下來休息,她已經幾天沒有睡著覺了。
追悼會之後,楊送梅回家,交給了梅維在急診室裏留下的遺物,頭幾天他見梅神情有些恍惚怕弄丟了。一隻西鐵城手表,一隻皮革錢包,一隻派克鋼筆,一個電話本,一串鑰匙……那串鑰匙鏈上有一隻不鏽鋼的小兔子,維的生肖兔,那一年他才30歲。楊讓梅恢複了精神之後,抽時問去清清維的辦公桌,把他的私人的東西拿回來。
梅在維的辦公室裏,就是維倒下去的地方,那真是一個傷心地。用那一串鑰匙打開了維辦公桌鎖著的抽屜,抽屜的底層整齊地放著一摞信和幾張照片,這就是維的全部秘密。照理說梅是不應該看的,但是因為維去得太急了,不可能委托任何別的人來處置這些,於是落在梅的手裏了。其實梅根本就不情願涉及維的隱私。但看過信後,維在梅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全垮掉了,那一下子,梅受到的打擊幾乎和剛剛聽到了維的死訊一個樣,梅幾乎在維的辦公室裏暈過去。信是一個女人寫給維的,也可以算是情書吧,看日期好像持續了好幾年,內容也不是那麼的柔情蜜意,多半還是在很冷靜地談著一個孩子的問題;很多張照片上都是一個小男孩子,從嬰兒一直到大約六七歲,全是那一個孩子,照片的背麵寫著孩子的歲數和拍攝照片的日期。這些都是梅後來慢慢地看清楚的,當時在辦公室裏梅已經支持不住了。梅開門讓楊送她回家,她不願意讓外麵的正在竊竊私議的維的女同事看出什麼。維在她的心中的形象已經垮了,但是梅要維持維在別人眼中的形象,不光是為了維,也是為了自己。那一天,梅發現自己原來也是一個虛偽的人。
楊告訴了梅有關維的一切,因為梅把維的一切都攤開在楊的麵前,梅知道楊什麼都清楚,梅記起了追悼會上出現的黑衣女人。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發生在學院的愛情故事,非常的千篇一律:維讀大學時有一位女友,維的家人都熟識,兩人好得幾乎可以結婚了。不知為什麼畢業之後他們分了手,但分手之後女的發現懷孕了,便匆匆地找了一個丈夫結了婚,婚後感情還可以。但是她很想念維,和維聯係上,說出有了孩子這件事。後來幾年他們一直在遲疑,到底采取什麼方法才可以不傷害別人?具體地說就是不傷害那女人的丈夫,那做丈夫的對那孩子也很有感情。一晃幾年過去,維不願意再等了,這時候遇見了梅。但女的也一商不放手,所以維每年都要去北京,有時一年去幾次,偷偷地看兒子,和那女人幽會。維曾經對老同學楊說一點都不願意再過這樣的兩麵人的生活,但是一看到兒子越長越像自己,心就軟了。維說他還是很喜歡梅,但是在心底又離不開自己的初戀女友。梅還聽楊說維的初戀女友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當年在校園裏和維挽著手走,經常引得路人駐足。
信和照片梅都藏在自己的箱子底下,沒有讓母親知道。那天之後,梅一連幾天都沒有吃飯,沒有食欲,也沒有眼淚,梅覺得身上的一切精力似乎都耗光了,自己好像隻剩下一具空空的殼。母親趕來的時候梅幾乎不行了,人完全的虛脫,但是沒有失去意識,梅剩下的一點意識就是想死,梅覺得人活在世間真是沒有意思。
送到醫院之後,醫生告訴梅已經檢查出她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由於身體太虛弱業已出現先兆流產的症狀。醫生問梅要不要留住這個孩子?梅說:“要。”就從那一天起梅開始吃飯並配合醫生治療,梅請求醫生一定要為她保住這個孩子,梅說自己非常想要。當時有很多人來醫院勸她,有同事有朋友,他們認為沒有必要留下一個沒有父親的孤兒,他們說這證明你有生育能力,你完全可以再婚為你將來的丈夫生孩子,這樣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但是她不聽任何人的勸說。於是人們認為是因為她太悲哀了太思念維了,所以不顧後果地要為維留下子女。母親也詢問過梅的想法,母親告訴梅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孩生活很艱難。梅對母親說:“我決定這一生隻和您以及我的孩子一起過。”母親悄悄地流下了眼淚。
第二年,梅生下一個女兒。
梅經常抱著女兒陷入深思:這個世上男人的可信程度到底有多高?表麵很忠實很文質彬彬的男人,最大的缺點便是虛偽,而不虛偽的男人,隻剩下一點,便是赤裸裸的壞。
難道是世界上的男人——是他們讓世界充滿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