劊子手將手裏的寶刀高高舉起,反射的陽光亮得刺眼,圍攏的人群在這時也靜了下來,有的人似乎因這一幕的到來而情緒更加亢奮,有的瞥過頭去不忍目視,童梓新再次喟歎一聲,有些事隨著時間的流失並不一定會被衝淡,也許會因時間的沉澱積累而變得更加刻骨仇恨。
一念未了,就在劊子手欲揮刀而下之際,童梓新收起思緒,他現在還不能死,至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被反剪帶著手梏的雙手悄然騰起一絲綠色火焰,但下一秒火焰便又被收了回去,未曾想這手梏竟然能承受住四階綠火的焚燒,心底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悲涼之意,他想到了還在天牢裏的穀曼雲?還有丹兒……當初自己實在不應該帶曼雲來這裏,一念未了,就在劊子手揮刀而下時,一聲高喝這時由遠及近,“刀下留人,今上有旨此案發回重審。”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劊子手欲揮刀的手也僵在了半空,童梓新朝著聲音來源瞥過頭去,刑部尚書吳博延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舉目,目光盡頭來人著鴉青色遍地金錦袍,人前一秒還遠在數丈開外,下一秒便到了近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師,吳博延將目光從國師的手上收回,道:“國師方才說今上有旨要重審此案?”
“正是。”
“那聖旨何在?”吳博延說話之際又朝國師打量了下。
國師幹笑了下,道:“聖旨在半路被人劫走了。”
“國師可是在開玩笑?”吳博延冷笑一聲,接著道:“假傳旨意可是要誅九族的,國師。”
“這點不勞吳尚書提醒,方才之言絕無半點虛假,隻是其中經過一言難盡,若吳尚書不信可以在此等候片刻,我已派人去宮中討要聖旨。”
吳博延再次冷笑了下,道:“行刑時刻已到,若國師沒有聖旨恕難從命。”言訖,他轉身高喝道:“行刑。”
國師眉頭皺起,“吳尚書你想抗旨不成?”
“抗旨?沒有聖旨我哪來的抗旨。“
就在這說話的當口,從遠方又禦空而來一人,國師在看向來人時,衣袖輕拂,接到命令的劊子手方要斬下,頓覺周身的空氣似牢籠般將他給拘束住,不得絲毫動彈。
看清來人後國師卻眉頭微皺,待來人到了近前,他還未開口,來人便壓低聲音道:“兩位,今上駕崩,請速速回宮。”
吳博延麵上隻是微微一驚,國師則好似被雷劈一般,“你說什麼?今上駕崩……這怎麼可能?”
“我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時難以置信,但今上確實已駕崩,兩位還是速速回宮以謀後事。”
吳博延聽後,朝監斬官吩咐了幾句,將這裏的一切交給他處理,然後便隨來人朝皇宮而去,來人朝前行的吳博延看了眼,又轉而看向國師,“國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