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原先的杜小貓是怎麼死的,我不太清楚,曾經懷疑過大概是被杜老頭餓死的,杜老頭成天的不著家,也不知到什麼地方去偷雞摸狗,為禍人間。失蹤個把禮拜是常有的事,當時家裏並未耕作,錢財也所剩無幾,斷糧八成是常有的事情,我醒來後曾經徹底翻查過家中細軟,悲涼地發現,家裏什麼都少,倒是廚房藏了很多藥材,上麵還細細劃分了些功效。可藥材能亂吃嘛,我可不就是吃錯了藥來滴嗎。哪天我若是想重新穿回去,倒是可以試一試把這些藥都吞下去。

要不是我聰明絕頂(在心裏默默自戀一把),估計又被餓死一回。可憐我重生在以豐腴為美的李唐時代,卻得了個被餓得剩了一把骨頭的身體。

重生後雖對目前這具身體不甚滿意,但我適應環境的能力一向強得驚天動地。緩過神來後我立刻卷起了袖子,重整河山。先將一間四合院式的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去了去原先屋子中的黴味,又在房間裏麵都放上了我自己做的花包。

這花包是我在現代的時候見到市麵上有人出賣的,當時隻覺得這創意不錯,但外麵賣的花瓣劣質,用來熏製的香水更是讓我聞得心驚膽戰。就回家自己上網學著做幹花,將花縫在布包之中,為此我還專門去學了刺繡,後來家裏就放滿了各式各樣漂亮的花包。這裏其他的東西稀缺,但是自然中的植物卻都是未受過汙染之害的,桃灼柳依,菊嬌梅秀,香氣都極為質樸,製成幹花之後香氣馥鬱,久久不散,堪比現代高級的香水。

如今的房間裏放的,便是我在秋冬時節采來的菊花梅花的幹花瓣包。每一個布包上麵都被我繡上了不同的圖案,有的是幾句詩句,有的是卡通人物,也有的是山水。

其實我曾想過將這些幹花布包拿到集市中賣掉,換一些銀錢聊以謀生,但這個村落所在的位置是相當的偏僻,還四麵環山,道路錯雜又難走,沒有人帶路很難出去,村裏的人一般都是等著村外的流動商人或者市集到了附近,再走個十幾裏的山路出去換些東西或者銀錢。

我一個四肢細弱的少女,沒有人帶著,是沒法子走出去的。我曾經跟杜老頭提出我要出去換銀子的想法。可不知為何,平時特別好說話的杜老頭一聽到我說要出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平日裏受欺負的小媳婦姿態瞬間不見,板著臉說什麼也不肯。逼得急了就玩失蹤,幾次下來,我對與外界聯係這件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民以食為天,沒吃的可不行。我可是無美食不歡的人,以前在家的時候即使父母不在,我也會想辦法讓自己想吃什麼吃什麼,怎麼好吃怎麼吃。因此在杜老頭第二次失蹤長達六天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絕對不能等著老頭的救濟糧來活命。我要自力更生。

這杜老頭的房子外麵倒是有那麼一畝三分地,可是我的農耕水平隻是知道翻土,播種,灌溉等等一係列名詞而已,要真是讓我自己種地,那真可謂是豬八戒當兵——力不從心了。我頭疼了許久,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這農耕知識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透徹的,即便是懂,我一個小丫頭,也沒有力氣來整治這大片的田地。盡管如此,我還是用花包跟同村的人換來了些麥種和菜種,將這些東西收好準備來年試著種種看。

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隻是沒有現代化的工具不算什麼,這裏的生活從早到晚都是考驗,清晨起了床,沒有牙刷牙膏,井水要自己從院子中提來。燒飯的時候要用柴火,動不動就會把一鍋出做成一鍋糊。晚上隻能點蠟,四周黑漆漆,連蟲子叫都聽不到,但蠟燭數量有限,一晚上隻能點一小截,等蠟燭滅了若是還沒有睡著,那就隻能蒙著被子,露出眼睛,跟家裏那兩隻貓的夜光瞳對望到雞啼叫。

雖說諸多不便,但我本來就信奉莊子的思想,莊子說過,外化而不內化,做人本就應當隨遇而安,享受天地間任何一件事物。如此想著,我也就從未對自己的遭遇有所怨懟。我盡力動手去改變窘境,若是不能,也就當做曆練生活好了。

我每日打交道最多的地方,恐怕就是灶房了,要改造的地方自然第一個也是這裏。我差遣杜老頭將一個大水缸架在一米多高的木頭架子上,在底部隔開一個圓孔,將一截粗軟木打磨成帶一個拐彎的形狀,將中間掏空做成一根木管,一頭塞在圓孔處,四周用蠟封死,另一頭用軟木塞塞住,要用水的時候將木塞一拔,水就自動流出來了。我在現代也不算個發明家,想來想去,這就是最為簡便的方法了,不想師父卻對著我這個還不甚滿意的作品看了很久,隨後又盯了我很久,眼神不像平時那般,竟是頗有深意。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不禁胡思亂想起來,是不是我這神來之筆太有創意,讓師父另眼相看,竟然開始重新審視我這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了?還是,難道這無良老頭一直是大智若愚,現在看到徒弟與以前大不相同,開始懷疑起我來?正在心中打著腹稿等一下若是被質問應當如何如何,隻聽杜老頭若有所思地發出了一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