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西寨初級中學教師王軍同誌帶著一部手稿找到我,說他花費了近兩年時間寫了一本關於安定區的書,請我為該書寫一篇序。我向來對安定文化上的事是比較關注的,對王軍同誌能從事此項有意義的工作亦是心存敬意的。在對手稿進行瀏覽後,我發現他對有關安定區的資料進行了廣泛搜集,全書的編排體例亦很謹嚴,對安定區人文地理、曆史風俗諸多方麵的情況均有所反映,是一本了解安定的通俗性讀物,特別對區內中小學生來說是裨益良多的。
安定區設縣是在金熙宗皇統年間,距今已有八百七十多年了。但我們現在已經看不到任何明清時期的建築,更不必說宋金時候的了。有好多人認為安定區的文物古跡毀於“文革”的十年動亂,區上的一位領導曾就此向我詢問。其實,對安定文物古跡的毀壞從很早就開始了。我們常說安定區地處西北交通要衝,戰略位置十分重要,此話一點不差。安定是省城蘭州的門戶,亦為蘭州的屏障。近代以來,安定先後發生過同治年間回民起義軍兵圍縣城、民國十五年(1926年)馮玉祥國民軍與甘肅地方軍閥隴東軍在縣城互攻、民國二十年(1931年)陝軍楊虎城部與馮玉祥部戰於定西等三次大的戰鬥,其中馮、楊兩部在戰鬥中動用大炮等火器,對城內建築物的毀壞是十分嚴重的。其中國民軍在駐定期間於民國十九年(1930年)拆毀多處寺觀以作燃料,以致到解放初期,定西城內基本上已無完整的古代建築。
在古籍方麵,民國稿本《重修定西縣誌·藝文》載有書目約五十部。明代正統年間翰林院侍講學士黃諫著述甚眾,至清修《四庫全書》時僅有存目,明劉躍龍著有《佐郡實錄》、《牧民實政》,清孫昭著有《遂初堂詩草》,楊昇所著《研華齋文集》,馬疏所著《古今體詩》、《花萼唱和集》,張燕筆所著《翠環瑣記》,王貫三所著《史學管窺》等,或為刻本或為寫本,至郭傑三先生修誌尚存,現已不見蹤影,想必是“文革”時期或投之於水,或付之於火。在曆史的長河中,文化典籍如同細微的發絲般脆弱,若不加細心維護,將成永遠的遺憾。
隨著經濟的發展與繁榮,我們的社會日益信息化,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態度亦發生根本的變化。以往十分熱鬧的傳統節慶活動,亦逐漸淡了下來,像婚喪嫁娶這樣人生中重要的活動,亦隨著生活節奏的加快,有減有省,有些已經開始西化了。在原來濃厚的鄉土生活中,流傳甚廣的“社火”及各種民間小調,隨著受眾的減少也在逐漸消失。曾經有專家說,我們現在每天消失一種風俗,每天消失一種方言。這是十分可怕的。我們經常說,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如果有一天我們隻能欣賞歐洲的芭蕾舞,過歐洲的聖誕節,吃歐美的“肯德基”式的快餐,觀看的是“好萊塢”大片,我們還能夠稱為“中國人”嗎?
“文化”被稱為一國的軟實力,有高度繁榮的經濟,就需要有相應深邃的文化與之相配。廣義的文化包含了人類在社會曆史發展過程中所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狹義的文化特指意識形態領域所創造的精神財富,包括宗教、信仰、風俗習慣、道德情操等。因此,文化不僅僅是一種社會現象、更承擔了人類文明成果的傳承功能。這種功能是借助於人的勞動與付出實現的,如果說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或是一個地區沒有了文化,那是什麼樣的,我們隻能意會而不能言傳。
王軍同誌是一位教師,利用業餘時間整理編寫這本書,以期安定的曆史、文化和民俗等受到大家的關注,以增強“安定人”的自豪感,難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是為序。
定西市安定區人大常委會主任 郭景虎
二〇一三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