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朝月一夜未眠,側身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了一整夜。
直到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個丫鬟用木盤端著一碗粥、一碗小青菜和一瓶藥膏走了進來。
她這才動了動酸痛的身體,爬起來看向站在門口處的丫鬟。
“大小姐,這是早飯,奴婢給您放在桌子上了。”小丫鬟輕聲說著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拿起上麵的藥膏,“這是老爺吩咐奴婢給您帶來的藥,奴婢幫您塗抹一下吧。”
餘朝月下床朝她走過去,紅腫得十分可怕的臉頰讓小丫鬟看得忍不住一驚,心裏感歎一句老爺還真是下重手啊!
她伸手攔住小丫鬟打開藥瓶的動作,盡量隻輕動嘴唇說話,發出含糊的聲音:“螢燈……和綠茵……怎麼樣了?”
即便這樣也依舊會扯動傷處,疼得她忍不住皺眉,短短的一句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小丫鬟搖搖頭說:“奴婢不清楚,奴婢沒有見過她們兩人。”
“你叫……什麼名字?”餘朝月問道。
小丫鬟看著她那雙清澈又平靜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回答:“奴婢叫香織。”
“是夫人院裏的?”
“是。”
餘朝月走到梳妝台前,從裏麵扒拉出一個銀簪,雖說不是昂貴的金簪,但也值一些錢。沒辦法,值錢的絕大多數東西都被她裝在包裹裏了,昨夜全都被餘國林沒收了。
她將簪子塞進香織手裏。
“不不不。”香織嚇得連忙推辭,低著頭步步後退,“大小姐,奴婢不敢收。”
“幫我……照顧一下……螢燈和綠茵,算我……求你了。”餘朝月說著上前,再次將簪子強硬地塞進香織手裏,眼神祈求地看著她。
“大小姐別這麼說,隻是奴婢……奴婢真的幫不了您啊。”香織為難得快要哭出來了。
“我隻求……你給她們送去……一些藥,如果……沒有藥她們的……傷口會潰爛的……說不定還會死。”餘朝月不敢想那會是什麼場景,畢竟昨晚她們的屁股和後腰處血跡一片,衣服被血液浸濕粘黏在皮肉上,隻要一想就讓她頭皮發麻,“你若幫我……我一定會記得你的。”
“大小姐,您還是先把藥塗了,把飯吃了吧。”香織哀求地說。
“我乖乖吃飯塗藥,你就幫我這一次。”餘朝月握著她的手滿臉懇求地說。
“大小姐,您別為難我。”香織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索性“撲通”一聲跪下去哀求她,“奴婢真的不敢違抗夫人的命令,奴婢是被爹娘賣到餘家的,若是被發現了定會被夫人責打,還會把我趕回去,到時候一定會被爹娘活活打死的。大小姐,奴婢才十五歲,還不想死!”
就在她磕頭懇求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餘國林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悅地擰眉問道。
香織連忙調轉方向,朝他磕頭,急聲解釋道:“老爺,大小姐不肯吃飯上藥。”
“爹,我想去看看……螢燈和綠茵。”餘朝月連忙抓住他跪下懇求,“你讓人照顧她們好不好?”
餘國林一把甩開她的手,冷聲說道:“你就是為了這事不肯吃飯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她們兩個隻是奴婢!你若是不好好吃飯上藥,不能順利嫁給陳本鬆,我就讓你那兩個丫鬟活活熬死,到時候直接丟到亂葬崗,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