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九斬VS帝印八訣!
同樣都是軒轅的絕學,神月與洛滄明顯帶著情緒在對決,然而蕭寒卻無心去觀摩,過去的“記憶”如同時光重現一般,一幕幕在他腦海之中浮現。
隻是洛滄的確淡化了他的部分過去,或者說是有意截取了片段,都是她與林軒之間的記憶。
洛滄的時光投影的確可怕,封閉了意識海也無法隔絕,他“看到”了洛滄得知族中大亂,父親在大劫之下幾乎隕落後的悔恨和淚水,看到了自己的自責、歉疚以及愛憐。
他隨她返回洛族,一肩扛下了洛族的所有壓力和責任,腳踏斬龍台,手持斬龍刃,浴血搏戰,封魔退敵。
神族來援,神月一襲白衣,清麗明淨,風華照人,一如夜空明月,晶瑩絢亮,卻在看到她摟著他的手臂相依的一幕黯然。
他與她相約終身,洛族廣邀天下,轟動玄黃,依洛族古禮,於落日黃昏,洛水之上舉行婚禮。
殿宇橫空,亭台綿延,彩霞為飾,霓裳羽衣,那一刻她是那片天空下最美的新娘,卻因神月的到來而黯然失色。
長虹落日,一劍西來。
如驚天長虹一般的絕豔一劍,斬落了殿宇,崩碎了霓霞,那般決絕堅定,仿佛連天上的落日也斬得下來。
這一幕無疑是洛滄想要淡化的,卻似乎早已銘刻在蕭寒靈魂深處,如此清晰而刻骨。
他可以望見神月沉靜冰澈的眸子,可以聽見她清冽堅定的聲音,響徹天地:
“我不同意。”
洛皇大怒,卻被洛滄阻止,已經真正長大的女孩兒望著曾經視為偶像的月兒姐姐,聲音冷靜甚至冷漠的讓自己都驚訝。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然而神月卻隻是看了洛滄一眼,便將目光凝固在他的臉上。
“要麼我死,要麼,跟我走。”
她是懸掛九天之上的神月,她是驕傲的神月,寧願用決絕來代替妥協,用冷漠掩飾柔情,究竟隱藏了多少的秘密,哪怕在這個時候,哪怕麵對他,也不肯吐露心聲。
寧願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彼此麼?
不知為何,蕭寒感到了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如此濃烈而熾盛,他排眾而出,一樣的冷漠和倔強:“那如你所願。”
曾經為了追逐她的腳步而創的“逐月九斬”,卻在這個時候成為了彼此生死相向、相互傷害的利器。
海上生明月。
殘夜月如鉤。
月掛九天上。
謫落亦情殤。
月落九天,神月有意尋死,他卻在最後關頭止住了手中的劍,不敢看她淒傷哀切的眼神,說:“你走吧。”
“要麼我死,要麼,跟我走。”
他不理,收劍向洛滄走去,聽她在身後顫聲喚:“林軒。”
他聞言止步,卻未回頭。
聽到她說:“你相信我麼?”
你相信我麼?
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相信我真的愛你?
相信我……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月華如練的夜晚,聽到輕柔地心語:“我是一個習慣了淡化感情的人,林軒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比你感受的更加愛你,相信我不是不在乎,隻是不敢被知道我在乎……”
時光凝固在這一刻,蕭寒看到了“他”緩緩回過身,看到她緊緊咬著唇,含著淚,如同等待死刑宣判的刑犯,給她一個心死的理由。
洛滄就在一旁,感覺自己的心一點一點低跌入穀底,徹骨冰涼。
“轟……”
沒有等他做出選擇,天際魔雲滾滾而來,遮天蔽日,一個睥睨狂傲的大笑聲響徹雲端:“生則同生,死則同穴,我來替你做出選擇吧,一起死不是挺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