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段時間的經曆，海勒憋著氣忍不住說：“反正我腦子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利安你幫我參考參考，這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走都走了，再計較這種事情還有意義？”利安德爾並不太願意說，但被海勒那雙大眼炯炯地盯了半天，這少年終究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平心而論，你其實並不適合當老大，性格太直，感情太重。”
跟利安德爾混熟了，海勒大概了解這少年的說話方式，這樣的說法，其實就等於在暗示，格雷格就是會做出那種卑劣事情的性格，這種認知不由讓海勒覺得痛苦，他跟格雷格是一起進入工會，從小長大的交情，曾經也有比同胞兄弟還要親近的時候，然後又逐漸疏遠，這個看起來很粗魯的大漢也難免會有種傷感情緒。
“算了吧，戰狼工會在格雷格手裏，發展地肯定比你好。”利安德爾輕輕地笑著，伸出兩個手指為他分析，“不論真心還是假意，格雷格那一招很有效果，丟了累贅減少後勤負擔，還能因為仇恨讓工會變得更團結，你不應該正麵跟他吵架，這樣翻臉之後，你再沒有回去的可能。”
海勒聽著有些呆滯，半天才訥訥地擠出一句，“要是換成你會怎麼樣做？”
利安德爾意外地笑了笑說：“你指什麼，是你還是格雷格？想要整倒格雷格的話，辦法很多，但我更不適合當老大，因為我在意的東西太少，其他什麼都可以丟棄。”
“……除了艾莉西亞以外，你什麼都不在乎。”海勒悻悻地說。
“艾莉西亞當然是一個，你勉強能算是半個吧。”利安德爾溫和笑著，那半真半假的模樣，很難讓人辨認出他的真心。
對此，海勒就隻有歎氣了，顯然是很知道那少年的性格了。
戰狼工會的事情其實並不複雜，海勒那巨漢其實也是個決斷的性格，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反悔，對於利安德爾的訴說也不過想讓自己心情平靜而已，然後讓人感到棘手的反而利安德爾這一邊，從進入烏山鎮以來，妖魔留下的種種痕跡都讓海勒他們覺得詫異，那些並不應該出現在人類的陣營中。
對於灰衣軍的情況，利安德爾並沒有任何隱瞞，幹脆利落承認說：“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是妖魔，艾莉西亞的血脈有點特別，人類這邊並不大能接受，那群妖魔是在魔界內戰失敗被驅逐出來，我們有條件地進行合作，暫時不會吃人。”
在魔物當前這樣的大背景下，說服海勒與妖魔合作並不能算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這兩人絮絮地商量一陣，很快就達成了共識，等海勒想到艾莉西亞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吃飯時間，一直沒有等到那雙黑少女的蹤影，海勒不禁奇怪地問了一句。
“怎麼一直沒見到艾莉西亞，不跟你粘一起了？”
“一起去看看。”利安德爾回答說。
自從在水池那邊找到事情之後，艾莉西亞就一直在那邊忙碌，利安德爾也已經很少能見到她，特地找路過的妖魔問了一聲，才知道那少女的下落，晃晃悠悠地帶著海勒一起過來，然後就看到艾莉西亞展開黑色羽翼飛翔在水池之上的蹤影。
“那是什麼……”關於魔界神靈的那些傳說，海勒模模糊糊地也知道一些，隻覺得那少女生出的黑色羽翼有種分外不祥的感覺。
利安德爾頓了頓，在走近水池範圍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種異樣的能量流動，然後艾莉西亞就已經覺察地轉過臉，利安德爾一邊懷疑地想著那究竟是什麼，一邊回答著海勒的疑問，“這回，你應該知道為什麼艾莉西亞要選擇妖魔了，人類不會接受這樣的艾莉西亞。”
海勒愣愣地說不出話，看看艾莉西亞，又看看利安德爾，那張大臉都快憋成紫紅色了，終於對著利安德爾問了一句，“你該不會也是什麼鳥人血統吧？”
“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在妖魔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利安德爾噗嗤地笑出了聲。
最近幾天裏，利安德爾一直在晉級養傷，對於整片水池的事情絲毫不知情，特地找妖魔問了問，在聽到黑子作為人類第一個參加使用了這水池，這個淡金色頭發的少年終於生出了興趣，忍不住說：“我也想試一試。”
“鋼筋鐵骨的利安？”海勒不知道想象到什麼樣滑稽畫麵，嘿嘿地樂得直笑。
艾莉西亞一直回頭看著，在那樣繁忙調整著妖魔位置的過程過，都還特地飛落下來，擔憂地叫著：“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