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落,便不再等君驚瀾回話,大步踏了出去。
君驚瀾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閑閑的問了一句:“本太子倒想知道,跟我君家詛咒有關的東西,為什麼會在您的手中!”
這話一出,無憂老人的背脊僵直了片刻,卻沒回話,大步去了,慢慢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太子爺看了看無憂老人明顯有些異常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光芒詭譎的珠子。頓了片刻,微微使力,似乎是想將它捏碎!若是碎了,不就也看不到什麼血色了麼?
然而,這一使力,那珠子卻是半點麵子都不給,一動不動,穩如泰山。用了內力,仍舊是一動不動。
終而,他淡淡看了一會兒,忽然眼神掃到不遠處書櫥上的一個錦盒之上,揚手一扔,將那珠子穩穩的放在扔到了錦盒之中,力道有些大,“砰!”的一聲,錦盒容納了珠子之後,自己合上了!
小苗子在一旁看的驚奇,訝異的開口:“爺,您不信?”
就這般隨便的扔到錦盒裏麵收起來?
太子爺輕輕“哼”了聲,魅眸緩緩閉上,慵懶聲線亦隨之響起:“信,也不信!”
信,是因為之前發生了太多事情,似乎都是在應驗無憂老人的話,應驗那個詛咒。不信,則是在從小到大,在想要什麼都必須自己付出同等的代價去抓握之時,一切都必須自己去努力方能求得之時,忽然有人告訴他,因為這一個莫名其妙的詛咒,他其實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這似乎……是太離譜了一些!
他這話音一落,那知道主人已經醒來的小星星童鞋,也歡騰鼓舞的從門外跑了進來,進門之後,第一眼看著床上的主人,第二眼就看見小苗子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個盒子!
然後,星爺蹦蹦跳跳的到了君驚瀾的跟前,舉起自己的兩隻前爪賣萌:“嗷嗚!”主人,星爺的爪子最近變細了你看見了嗎?都是這些日子,整日整夜的為你燒香拜佛啊……所以你才能醒得這麼快啊我的主人!
看著某狼那諂媚的小眼神,太子爺忽然饒有興味的笑了笑:“又是在打什麼主意,嗯?”
這話一出,小星星童鞋趕緊歡騰的往書櫥那裏跑:“嗷嗚……”主人,那個錦盒裏麵是不是藏著什麼好吃的零食啊!
“嗬……”君驚瀾懶洋洋的笑了聲,涼涼道,“零食麼,那裏麵沒有,倒是下頭的一個盒子裏麵,裝著你的最愛!”
嗯?
小星星童鞋皺著眉頭過去,兩隻前爪將那盒子打開,瞪大了瑩綠色的眼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的關上,再然後撒歡一樣跑到君驚瀾的身邊,羞澀揮爪:“嗷嗚……”
討厭,幹嘛忽然給人家看那種東西!
小苗子捂著嘴低低的偷笑,星爺小時候不聽話,盒子裏頭抓著的是爺拿著教訓它的小竹棍,星爺好些年沒見著它了,方才看見一定還頗為懷念。前幾日下人收拾東西的時候,似乎發現爺給太子妃也配備了一個小竹棍……
到了這會兒,天色是已經晚了,南宮錦留下了藥粉,開口冷嗤道:“虧的是養了快一個月才又傷了,不然你這後背怕得留下不少疤痕!接下來幾日好好用藥,哪裏都不許去,小苗子你給我把他看牢了,若是他敢亂跑,你就直接來告訴我知道嗎?”
這話一出,君驚瀾便是輕聲苦笑。幹娘也著實是了解他,知道自己躺不住,頃刻便想去漠北幫她,竟還叫了小苗子看住他。
小苗子趕緊開口:“欸!夫人您放心,奴才一定寸步不離的守在爺身邊!”
“嗯,你這傷不養一個月,動都別想動,你不若不想英年早逝,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南宮錦說完,就跟著百裏驚鴻出了屋子。
他們出去之後,小苗子猶猶豫豫的站在屋內,遲疑了很一會兒。方才大著膽子道:“爺,您重傷當日,奴才去找過他了……”
這話一出,君驚瀾狹長魅眸微微眯了起來,偏頭看向他,似乎不悅。然,看了一會兒之後,見小苗子的臉上雖然有些懼意,但並無愧色,輕輕一歎,收回了目光。
小苗子畢竟也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才會這般自作主張。頓了片刻之後,方才閑閑問:“他承認麼?”
“承認!”小苗子歎了一口氣,誰都不願意相信那個人會是他,就連自己去找那個人的時候,也是懷了九分的確定和一分的疑惑。沒想到那人竟然就輕輕鬆鬆的承認了!
承認。
這個答案,太子爺還是比較滿意的。懶懶挑眉,閑閑道:“既然承認,便表示他還算是光明磊落,至少是心中無鬼!”
“奴才也這樣以為,但是他到底太極端了一些,偏生的就認為是您欠了他的!”小苗子說著,歎息之意更重了。
君驚瀾凝了凝眉,若有所思。
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口便有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爺,炎小姐,炎家大小姐醒了!”
他表情十分驚喜,隻因他對主子們的事情並不知道多少。便也聽信了謠言,以為自家主子和炎玉有些前緣牽扯,是以十分開心的進來稟報了這樣一個消息……
這話一說完,小苗子心裏就咯噔一下,為這個不知死活的下人捏了一把冷汗,旋即又忐忑的看了君驚瀾一眼。就這樣大刺刺的為了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進來打攪爺,也不知道他還要命不要……
果然,便見著太子爺的神色冷了幾分。涼涼不豫道:“跟爺有關係麼?滾出去!”
若她隻單純是炎昭的妹妹,醒了他或者會為炎昭覺得開心。但她對自己存了一份不該有的心思,那麼醒了,或是沒醒,便都跟自己都沒什麼關聯。
“呃……奴才知錯!”下人後退了一步,登時嚇出了一聲冷汗。
炎家大小姐醒了,爺難道不開心麼?
……
漠北天牢之中,澹台凰自然還不知道北冥發生了關於詛咒的這許多事,隻靜靜的看著窗口,想著君驚瀾那貨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也想著王兄現下到底怎麼樣了。
心頭沉重,便也就是渾身不適。
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澹台明月和赫連亭雨,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這兩個人,裝得還真像。若她是王兄,真恨不得不顧他們的死活才好!偏生的他們對自己還不錯,也是自己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叫她不能不顧他們的安危……
時間一晃而過,輕輕鬆鬆的,便是一天過去了。
進來天牢的人,都是澹台滅的死忠之人,也是知道內情的。所以看見澹台明月和赫連亭雨在牢獄裏麵,也並未露出異色。
放下食物之後,狀若不經意的看了他們一眼,起身便走。澹台凰卻忽然叫住他們:“去告訴澹台滅,父王和母後昏迷之中,本宮無法為他勸服,讓他馬上送解藥來!”
這話一出,那送飯的人也沒回應,直接往外去了。但澹台凰清楚,他們一定會把自己的話帶到!
“勸服?太子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連雲十八騎的首領們一聽這話,當即便無法容忍了,趕緊上前一步詢問,尤其這詢問還帶了不少責問的意思在裏頭!
澹台凰的鳳舞九天已經破了第七重,耳聽八方,對於她來說自然已經不是什麼問題,對於角落之中的微末響動,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這天牢現下,有人監視著他們!
為了能將時間拖到三天,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演一場戲給澹台滅看:“還能有什麼,如今我們已經落到了澹台滅的手中,為了你們和父王母後的安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父王認可澹台滅,你們也臣服於他!”
“殿下!”一個麵容清秀,還微微帶著些稚氣的小將領站了起來,十分不悅的看著她。也因為年紀在這些人裏頭最年輕,所以說話也最衝,“殿下,您在說什麼,我們既然發誓誓死效忠您,就算是死,也不會臣服與於他人!殿下如果一定要逼我們投靠那個亂臣賊子,還不如給我們一刀來的痛快!”
這話一出,其他人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年級稍長些的英挺男子也開口:“雲起這話似乎是不敬,但末將也認為很有道理,末將跟雲起是一樣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