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地癱在候車室冰冷的椅子上，我想自己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了。我把手放到口袋裏取暖，卻觸到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
掏出來看，是肖宛寫給我的信。
“老文：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本來想和你好好地過一輩子的，你是個好人，是個好哥哥，也是個好丈夫。可惜我什麼都不是，對於你，我心裏有萬分的歉意和內疚。在你身邊生活了這麼久，心卻一直離你那麼遠。其實我很想去愛你，但是原諒我，我沒有做到。
我愛我的姐姐，我的整個視野裏都隻能看到她。我之所以走近你，是因為我想忘掉這份感情，這份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感情。我知道需要離開姐姐，去過自己的生活。我不能一輩子跟在姐姐的身邊，我的確很想和你一起，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其實我也知道你愛我姐姐，而你卻選擇了照顧我的一生，這一切我都知道，我也很希望，我能夠代姐姐好好地愛你、照顧你，但是非常非常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我走了。要離開這個城市，像當初姐姐一樣遠遠地飛出去。我還會回來的，我可憐的父親還在，我就會回來。但是請你忘了我，忘了我這個小包袱，曾經拖累你那麼久。你也應該卸下重負，輕輕鬆鬆地去生活了。
包裏有我們共同生活這兩年裏，我寫的日記，還有我寫給你和姐姐的全部的信，及一張我和姐姐的照片。看完了還要請你原諒我。忘了我吧，回去以後，遇到對你好的女孩，千萬不要錯過。
我走了。
——肖宛。”
我像根木頭，愣在椅子上，很久很久都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
緩緩地打開包。肖宛的日記果然在包裏，兩本墨藍色封皮的日記，靜靜地偎依在一起。日記裏夾著一張肖迭和肖宛和合影，照片上兩姐妹並肩站在一棵小樹下，小樹的挺拔映襯著兩姐妹甜美的笑靨，像真的就在眼前一樣。
照片背後寫著：“老文，小樹是你，支撐著我們兩姐妹灰色的天空。”是肖宛的字。
一層酸酸的薄霧從心裏飄出來，輕輕地蒙住了我的眼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