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細雨淅瀝瀝(1 / 2)

第二章一雲湘雨始終沒弄明白,他和陳玲瓏邂逅相遇僅幾天時間,陳玲瓏的三哥怎麼就找上他了?三哥陳淩智,雲湘雨是認識的。八年前大哥陳淩雲正讀大二,家鄉的很多人說,大哥讀書一直是花二哥捉黃鱔賣的錢,所以二哥很早就輟學了。大哥大學畢業回到縣裏,幾年功夫就當上了副縣長,聽說馬上就要競選縣長了。可不知道是誰把雲湘雨和陳玲瓏的事情告訴了陳淩智。八年前的事情,三哥並不十分清楚,二哥和大哥幾乎是一無所知。不知道是誰傳遞的消息,還把八年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渲染,甚至還特別道出,八年前雲湘雨的父親發怒時謾罵的言辭。“罵陳玲瓏是賣肉的發廊小姐。”還解釋說:“罵發廊小姐就是說陳玲瓏是**。”陳淩智馬上將這消息告訴了大哥陳淩雲和二哥陳淩睿。陳淩雲當即表示:“絕不能讓妹妹和雲湘雨這個小混混耍朋友。”二老家距ZQ五百多裏地,玲瓏的兄長們是怎麼知道的,誰通風報信,而知道他們重逢隻有林祥聲和黃妍伊。前者和雲湘雨是鐵杆哥們,後者隻是林祥聲的女朋友,雲湘雨和陳玲瓏是通過林祥聲認識她的,應該說她根本不知道八年前的事情,唯一的告密者就隻有林祥聲了。林祥聲和雲湘雨是沾點親的親戚,並不在一個鄉場居住,和陳玲瓏也並不認識。農村的孩子,讀書撈柴打豬草還要做農活,一般成績都不怎麼樣,八十年代末期,沒考上高中除了複讀就隻有自尋出路。雲湘雨考上了縣二中,錄取通知書都送來了,他卻悄悄的跑了,走時去問林祥聲去不去ZQ打工,兩人就相邀著離開了老家。三那是一個小雨淅淅瀝瀝的秋天。雲湘雨是背著父母偷偷跑的,身無分文。林祥聲原本應該有錢,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也無錢。路上渴了就喝田缺邊的水,餓了就摳路邊的紅苕充饑,瞌睡來了就鑽路邊稻田的稻草堆。說不盡的路途艱辛,好不容易來到一處鄉場,街麵上什麼都有賣的,可惜兩人都沒錢。突然看見地麵上有一張五元錢的人民幣,雲湘雨正喊:“誰丟了錢!”林祥聲一步踏上去踩住了紙幣,眼睛瞪著雲湘雨噘著嘴吹了一聲口哨。意思是叫雲湘雨別吱聲,雲湘雨把再要喊的聲音咽了回去。失主已經醒豁過來了,隨著林祥聲移動的腳,親眼見他把五元錢踩在腳下。走過來說:“你把腳栘一下。”林祥聲隻得把腳移開,失主把錢撿起走了。林祥聲很是沮喪的說:“不曉得你吼啥子,原本我們可以美美的吃頓飯,再用剩下的錢坐車去ZQ就用不著這麼辛苦的走路了。”雲湘雨說:“別個的錢始終是別個的。”林祥聲說:“你都走到這步田地了還說這話。走的時候還是該回家去弄點錢,我是出了點事不敢回家去拿錢的。”雲湘雨沒有問他出了什麼事不敢回家去拿錢,隻聽林祥聲又說:“以後我喊你表哥,你喊我表弟。”雲湘雨這才問:“為什麼?”林祥聲說:“你山恁大堆,我又瘦又小,許是老漢他們搞錯了,以後就這麼,我喊你表哥,你喊我表弟,別問為什麼。”喊表弟就喊表弟,雲湘雨不以為意,也沒再問為什麼。四八十年代末期還是國營企業的旺盛期,沒得一定的關係想進去工作,那是相當困難的。雲湘雨好不容易找親戚進了一家以集體的名義辦的鄉鎮企業,那時候的鄉鎮企業大都是勞動密集型,去了也是幹力氣活。雲湘雨身體強壯,幹活不吃力,林祥聲個頭小幹活就有些力不從心。鄉鎮企業生產玻璃製品,熔化玻璃的爐子上下二層,樓上是加原料和取玻璃的地方,工人們圍著罐口,用專用取料棒把融化了的玻璃材料取出來,然後放進專門的模型夾具裏,然後用嘴吹氣,同時雙手旋轉,各種各樣的玻璃瓶子就做出來了。雲湘雨和林祥聲做的是樓下的工作,煤燃燒後爐橋被煤渣堵塞,他倆就負責把煤渣清理下來,讓煤火能更好的熊熊燃燒,要保證爐內溫度一千五百度,清理爐渣時,人離火的距離不到一米,熾熱的爐火炙烤的皮膚生痛,每次操作,即使是冬天,全身的衣服都要被汗水濕透,就像從水裏爬出來似的。整個爐坑寬五米進深四米,裏麵低外麵高。人進去清理爐渣時連身子也站立不直。外麵有二米多高,清理外麵時頭手眼都要注意配合。煤灰煤渣滿天飛,稍不留意還會被上麵掉下的煤渣燙著。林祥聲個子小力氣弱,加上有支氣管炎,每次進去的時間難超過二分鍾,就汗流浹背的跑出來。彎著腰使勁的咳嗽,有時咳的眼淚鼻涕一起流。爐坑裏的二氧化碳影響他正常呼吸,喉管裏進出的氣都能聽見噝噝的聲音。見林祥生這副模樣,雲湘雨的喉管也癢癢起來,隻好對他說:“你別再進去了,讓我一個人進去捅。”說時是一句話,輕鬆就出口了,做起來則很是艱辛。八小時二次,每次不少於三小時,雲湘雨每次進去了出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濕漉漉的,煤灰裹在汗水裏,雲湘雨簡直成了黑色的泥人兒,他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好應付下一次。每天下午這次比上午要輕鬆些,隻要上午清理的幹淨,下午隻要爐坑能看見火光,隻要不是黑糊糊的一片就行了。每當這時,林祥聲都十分感動,發誓這輩子隻要有機會,一定好生報答雲湘雨,這一輩子都和雲湘雨做兄弟,絕對不做一絲一毫有損他們友誼的事情,甚至想和雲湘雨結拜為異姓兄弟,隻是雲湘雨認為沒有必要。男人和男人,隻要在為難的時候相互幫助,在享福的時候能記住對方就行了,沒有必要搞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五幾年相安無事,後來不知道怎麼被老板知道了,說雲湘雨這樣亡命不行,萬一累倒了廠方還脫不了幹係。於是調林祥聲去上麵吹玻璃瓶,那裏的煤氣更甚,林祥聲隻好不幹了。沒找到工作林祥聲就住在廠裏。早餐雲湘雨就多買一份,中午廠裏免費供應,晚上雲湘雨吃什麼,林祥聲就跟著他吃什麼,實際上林祥聲沒工作的時候就由雲湘雨養著。有人介紹他去當保安,他嫌工資低沒有星期休息日,去了幾天就沒去了。後來去了家洗腳城,聽說是當鴨子。反正他沒錢的時候就來找雲湘雨,有時雲湘雨身上沒錢還去借錢來給他。他們之間這樣的關係,林祥聲會是告密者?雲湘雨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