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急了,他們就算離得那麼遠,也能夠感受到羅蘭特的不安。
一陣熟悉的味道傳來,安東尼一等瞬間朝那個方向看過去,隻見羅蘭特的肩胛之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雷澤當即看到了大人的口型。
他在說:就她。
好吧,就她。
但是現在要怎麼辦?
冷沙一驚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一直喊著不要再殺了。
西羅抱著她,顰了顰眉,然後伸出一隻手,食指輕點在她的額頭。晶瑩的魔力順著手指輸入到她的體內,儼然和當年他救她的時候一樣。
對於冷沙,他不是沒有感情,但是這種感情是一個長輩對於小輩的那種。當初救她的時候就是因為覺得她有南茜的影子,現在,南茜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剩下的,就應該是彌補了。
這個孩子也算是讓人心疼的,明明自己那麼的不喜歡人類,還偏偏要幫助他去保護。
“停下,不要再打了。”話語像是不經意從她的嘴裏跳出,眼角也不知什麼時候擠滿了淚水。
冷沙隻知道現在的她的心很難受,而五感傳來的喊殺聲和血腥的味道卻又讓她在叫囂著:多殺一點,多死一些……
“啊……”死死抱住腦袋在地上翻滾著,手腕上的血液很快就流失了一大半,那如藕節般的手臂露出青色的血管,越來越細……
“把她按著。”雷澤見西羅似乎有了什麼辦法,趕緊吩咐著安東尼他們上前將冷沙在地上打滾的身體按住,以免她一會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
殺了他們!
不要再殺了……
兩個聲音一陣一陣在腦海裏盤旋著,像是魔音入耳完全不受控製。
“不要……”
他們將她按住,將自己的魔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到她的身體裏麵。
當初在黑森林,她就能把整個黑森林裏的魔力吸收殆盡,現在這麼一點算起來,應該對她來說是個小意思吧。
隻是他們輸入的魔力還是和當初的那些有一定的區別的,因為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她清醒過來而已,所以還是有一點分寸的。
“停下!”突然,她像是掙破了什麼,歇斯底裏的大吼一聲,猛地抬頭,淚流滿麵。“停下——停下——”
整個夜空下,回蕩著她的哀嚎。
這一個聲音,夾雜著無數的魔力傳開,直直的將西羅和原本將她按住的安東尼、糖糖、庫瓦羅一夥齊齊的震開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但,緊緊是一瞬間,他們又開始了殺戮。
這一刻,冷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滔天怒火,手指微動,地上的淚藍晶就吸到了她的手心,散發著幽幽藍光。
“我說——住——手——”惡狠狠的咬著牙,聲音如地獄十八層裏蹦出的一樣,目光也跟著十分陰森。
“嘭——”手指微微一用力,淚藍晶突然迸裂。
萬束幽藍的光從裏麵迸出,射向遠方。那些光束到達的地方,形成透明的光罩,呼應著旁邊的光,漸漸形成一道薄膜。
“哼,雕蟲小技。”有不怕死的揮刀要斬斷離身邊最近的光束,結果在刀接觸到那道藍光的時候,整個人直接湮滅。
“嘶……快退!”
這是何等的威力?
那個不怕死的狼人就在一瞬間湮滅,連屍骨都不剩,怎麼看都不覺得毛骨悚然。
於是,透明帶著藍色光芒的的薄膜,將除了血族以外的異族隔在了外麵。
“哎,真可惜,”庫瓦羅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那可是鮫人之淚呢,海妖一族的至寶,就這樣沒了……”
看到冷沙無事,他們還算是鬆了一口氣,倒是安東尼舔了舔波棒糖,收回自己的魔力。
指尖在背後跳了跳,剛才輸入魔力的時候,其實冷沙已經隱隱有了要強取豪奪吸收他們魔力的趨勢,如果不是她清醒過來,估計他們現在都會陷入困境吧。
見她相安無事,手腕上的傷口也止住了,羅蘭特這才鬆了一口氣,隔著透明的薄膜看奧沙,對方很明顯大驚失色。
這一次她展現出來的,儼然是曾經熟悉的魔力。
“她……還是她。”雖然咋一聽根本不知道她是在說什麼,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懂的。
她——就是艾泊。
“為什麼?”
對呀,為什麼?
當初她在大戰之時就已經湮滅了,所以他們血族的王在萬念俱灰中這才使用了禁咒,陷入了沉睡。
其實說的當年是人類險勝,但是血族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在雙方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之後,隻好從長計議,反正血族已經淪落成那樣了,收拾他們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