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的命就留下吧!”
這是仲永的宣言,也是他的誓言。他對霍去病,剛開始並沒有必殺之心,反而做好了死去的覺悟。不是因為他善良,而是他想保全自己的家。更進一步說,他想保全自己的愛孫,那個天賦比自己還好,由自己一手帶大的愛孫。可是,就在剛剛,他想為之舍命的孫兒就在他眼前被廢了,所以,他要全力擊殺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少年,就算以後自己的家族被那位公子屠殺殆盡,又有什麼關係?
所有人都能理解仲永的心情,包括霍去病,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幾句話。
“他用最後一招的時候我已經警告過他了。”
“那一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一招過後,他無論如何都會廢。”
仲永微眯著的雙眼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那又如何?我隻知道最後是你一槍洞穿他的氣海。”
霍去病輕歎了一口氣。
“那我就應該站著被殺?”
“你被殺又與我何關?”
兩人不再說話。
仲永緩緩將真氣注入古樸長劍中,長劍光芒越來越盛,但卻不會有盛氣淩人之感,這是返璞歸真,最能殺人於無形。
站在場上的霍去病感覺到了,仲永的修為果然隻有通幽上境,甚至由於衰老的緣故,他的真氣質量還不如仲汶。
但仲永有的不止是真氣,更多的是戰鬥經驗,以及……對劍的理解。這是用百多年的時間堆積出來的。
霍去病此時已衣衫襤褸,說不出的狼狽與不堪,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他在剛剛的戰鬥中,已經抓住了一些什麼,他現在急需另一場戰鬥來驗明自己剛剛所悟。
因為他渴望戰鬥,所以他的精氣神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
董夫子教導過,戰鬥永遠不是隻看修為,環境、氣氛,甚至天氣都可能會有影響。
但此時霍去病不需要其他,他的渴望已經帶給他所有的一切。
仲永感受著霍去病的變化,心中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位自己曾經最為敬佩,也最為痛恨的大將。心中的高大身影,竟與眼前的少年重疊。
這讓他有些恍惚,有些追憶,最後變成憤怒。
他提劍而起,一股股恢弘的氣息以他的劍為中心一層層擴散。
所有人的心中都感受到了警兆,所以紛紛往後退去。其中那位老財主,在退去的同時卻皺著眉頭想著什麼。
霍去病揮舞著短。槍,感受著那股外強中幹的氣息,心中罵了一聲老狐狸,一槍。刺出,欲要打斷那把古樸長劍的氣息。
仲永驚退眾人後,劍招一變,一股不再龐大卻滴水不漏的氣息鋪天卷地而來,與霍去病的槍尖撞在一起。
一聲悶哼,霍去病翻身而退。
大浪卻並未停止,而是一波又一波衝擊而來。每一波浪濤,都攜帶著前一波的氣勢,一往無前,毀天滅地。
這便是仲家的竹海斬浪訣。之前仲汶也用過,但同是通幽上境,兩人用出的氣勢竟截然不同,這說明仲永對劍的理解已經到達一個極深的層次。
看著駭人的浪濤,霍去病知道自己的同一招在此處已然不適合,所以他終於用出了第二招。
舞槍的軌跡緩緩改變,一種玄之又玄,但又讓人無法捉摸的軌跡浮現在眾人的心頭,這一招與第一招很像,但所有觀看戰鬥的人都知道這不是同一招,很奇妙的感覺,很理所當然的感覺。
更覺得震撼的是那幾個有修為的鄉紳,因為他們此時才恍然驚覺,場上的少年現在為止才出動第二招,到底是什麼槍法能厲害到如此地步?
在浪濤來臨之際,霍去病終於隻剩最後一式,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然後他用盡全力握緊短。槍,大喝一聲,短。槍橫掃而出。
一陣劇烈的音爆響起,已經走遠的百姓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短。槍前方,一道肉眼可見的氣弧形成,然後爆裂,再形成,再爆裂。這不是劍氣,因為劍氣從本質上講是真氣外放的一種形式。這是由於速度太快而形成的空氣爆裂,音爆的聲音已經趕不上短。槍橫掃的速度。
董夫子滿意地看著這一招,心想真是個小怪物,竟全憑蠻力就舞出了這一槍,有了真氣後還了得?
仲永麵色陰沉地看著這驚人的一招,心中想起了它的名稱,橫掃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