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那聲音接著說。
你醒啦?恩?八戒覺得,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
盡管八戒已經昏迷,現在猶在夢中,但前文不是不是說了嗎?夢裏你很少知道自己在做夢的。於是八戒隻覺得奇怪。
八戒一邊覺得奇怪,一邊回答:你又在說夢話了。
話一出口,那聲音忽然愣了一下,又楞了一下,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滿滿都是悲傷。
不知為什麼,八戒聽見這笑聲突然很想哭,一聲又一聲,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他想哭得滿臉是淚。
那就哭吧。
於是八戒哭了,在那聲音哈哈大笑的時候。
此時,獵戶和伊蘭那邊,兩人正感歎著:“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呢,想起這數千年的時光,兩人都心有戚戚。正當這時,獵戶聽到耳邊有隱隱的哭聲傳來。
哭聲一開始出現的強有力的富有動力性的四個音,就如“命運”敲門聲的音型,這是向前衝擊的意誌,推動著哭聲不斷發展,獵戶在這開頭的哭聲中看到了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這一英雄激昂有力,具有一種勇往直前、不屈不撓的氣勢,展示了驚心動魄的鬥爭場麵,當高低起伏的哭聲進行輪回模仿,相繼掀起一次比一次緊張的浪潮之後,獵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那位英雄的庇護下。
可獵戶卻感到一股莫名的英雄白頭的悲哀。果不其然,哭聲陡然一轉,變得憂傷起來。青梅枯萎,竹馬老去,真是人間莫大的悲傷。更使獵戶感到觸動的是,在兒女情長之下,那掩飾的很好的家族重任,中興難啊,何況是一個大廈將傾的家族。
伊蘭聽到這哭聲時,心中也是微微一動。她看向八戒所在的地方,心裏暗道:這小子,不是一般人呐!
八戒當然不是一般人,試問這世間,有誰是一般人嗎?
兩人靜靜的看著八戒,八戒一絲不苟地哭。哭聲漸漸凝成實質,像水麵的波紋。水麵的波紋漸漸開出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白蓮花。
獵戶和伊蘭震驚的難以言語。
“這,這難道就是……”獵戶顫抖的聲音被伊蘭突兀的打斷。
“別說”
獵戶從伊蘭沉默的眼睛裏讀懂了她的意思。
言語並不能承載許多東西,那些東西,唯有付與沉默。
於是兩人沉默著,沉默著,任由蓮花搖曳得滿身光華,滿身清香。
過了許久,哭聲漸漸低下來,漫天遍野的哭聲漸漸低下來。
滿天遍野的白蓮花在蕩漾的波紋中漸漸融化,波紋也越來越淺,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八戒醒來,朦朧的眸子來不及清醒,便重新陷入對夢境的回憶。
這一切,都看在八戒和伊蘭眼裏。
“他是,從哪兒來的?”伊蘭問得很輕。
“山裏撿的”獵戶的回答也輕。
伊蘭蹲下窈窕的身子,撫摸八戒的額頭,充滿憐愛。八戒終於醒來。
八戒剛一醒來,便看見一個身著薄裙的美麗女子姣好的麵容。
八戒一愣,腦中一片恍惚。
恍惚就恍惚吧,任誰看見了這等美好的女子,也難以鎮靜的吧。
“小弟弟,你從哪裏來啊?”
八戒隻覺得春風拂麵。
“我從來處來”
“.……”獵戶在一旁很是無語。當初獵戶撿到八戒時,也有過這樣一番對話。
伊蘭並不覺得這樣的對話有什麼不妥,畢竟,行走世間的人,哪個沒有幾分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