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不知為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茫茫間一去三十年。那些追求著憧憬著各種各樣的人也是渺渺一瞬,這個世界上從無到有無數的生靈追求永恒,永恒之後再去達成自己的目標,但長生後才發現走過的路上已經有無數的珍寶和自己擦身而過,笑問天地我為何而來?卻又無處可去......
大秦國的山陽縣有個叫易莊的地方,傳說中伏羲大帝創八卦後有一幼童誤入元牡洞看見了卦象,隨之竟入了神,恍惚間風吹過雨打過也不曾抬頭,直到黃帝與蚩尤大戰逐鹿天地變色乾坤再造,震碎了伏羲大帝的八卦圖的“震卦”他才恍然轉醒,茫然間忽有了天地感應,能知萬裏山川變化、走獸行蹤,從洞中出來,尋人而問已經到了始皇三年,這人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不幸,竟然被一副圖畫耽誤了千年歲月,而後他在山陽結廬而居,直到他的第三代重孫子出世才離世,這人姓“易”名“易”這個村莊也就稱作“易莊”,大秦三百一十八年,易莊出了一遭奇事,且讓讓鄙人緩緩道來。
秦曆318年春的一個下午,易幟慌忙從閣樓裏抱出一卷毛毛躁躁的竹簡,卷上的竹坯子還油光瓦亮的也就是10年左右的由頭,他拿出來慌慌張張的放在褡褳裏頭,抄起桌頭上上的水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趕緊就整理了行裝往村裏跑,跑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拍拍褡褳生怕裏邊的竹簡落下來。這個易幟還不到40歲,但是在莊裏說一不二,辦事幹練也能通利縣裏,村裏人都服他,所以前年老族長故去以後就讓他做了族長,替村民執掌族譜。
他褡褳裏的那卷竹簡就是進幾年新請的幼丁譜,所謂幼丁就是新生的男孩,易莊有規矩,誰家生了男孩要在當天上報族長,登入幼丁譜,記錄年月、時辰、相貌特征、五肢全否,要說起來這幼丁譜也是易莊的一項獨創,天底下絕無二份,易幟住的閣樓裏堆滿了三百年來的各種族譜,平時這些東西必須經常晾曬要不招惹蚊蟲,弄得易幟經常一肚子牢騷不敢發泄。
今天這忙三四火的從家裏出來,是因為莊子東邊的易鴻家“提前”生了個幼丁,本來穩婆預計是要在下個月頭才能墜地,誰曾想這小娃娃竟然這般急著出來,提早了一個月。
易幟跑了小半個時辰,才從西邊跑到東邊,又找了半天才找著易鴻的住所,這易鴻按說還是他的族兄。雖然不如何來往,易幟還是十分敬佩這個族兄的,聽村裏的老人說,這個易鴻少年時遊曆了大半個秦國,歸鄉已經快40歲了,但是身披秦國士人的頭銜連縣長大人都要忌憚幾分,頭年還娶了鄴城孫家的一個閨女,但到了門口易幟怎麼也想不到,這易莊的風雲人物竟然住在這麼一個破屋子裏。要說起來這屋子就是篩子接水—沒有不漏的地方,院子裏四處散落的茅草,柵欄也東倒西歪,兩間茅草房一間上麵已經沒了茅草,另一間上也基本掀了頂子了,這易幟才想起來了,聽說這個族兄也不知怎麼得罪了上任族長,他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回到莊裏,在莊子邊沿的一片林子邊上托人修了這兩間草房,四周也沒人居住,聽說這裏之前還挺邪門的。
發了一會楞,易幟一拍腦袋趕緊喊了聲“鴻大哥,我來錄丁了!”“哼”沒來由的一聲輕哼,這易幟剛往院子裏邁了兩步就給停住了,心說了人家聽說了“錄丁”這倆字都是往裏迎,怎麼到了這戶聽這意思是要把我往外轟啊。等了一會,屋裏緩步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說不出的英武,易幟趕緊上前一步,張口就是一句“鴻大哥,嫂子孩子可還平安?”易鴻臉色稍好一點,“勞族長掛心,內子安好”“哦,那可否讓我看看大侄子?村裏曆來要當天錄丁,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要不然招災惹禍的影響了侄子前程我可擔待不起。”易鴻一聽這個又有點發怒,喘勻了兩口氣,才轉身一讓,也不說話,不過倒算是讓易幟進去了,易幟一看心說“嘿,你這易鴻我這是怎麼招惹你了,錄丁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家家戶戶生了小娃娃都要有人來看,你這又是衝我撒的哪門子氣?”也沒有當場發作,見他讓開了就往裏走,走到裏邊才想起來,這孩子肯定在她母親的身邊呢,自己一個男人實在不適合到剛生產的女人身邊的把孩子抱出來吧,得了,還得跟門口那尊大神交代,轉過身來一看,易鴻那還生這不知道哪門子氣呢,“兄長,不知小少爺在何處啊?”易幟也是好氣不氣的,隨口出言譏諷易鴻兩句,這意思您都混的這樣了,還跟咱們拿的哪門子的勁啊。
這話一出口,門外邊的易鴻就如同點了撚的炮仗,眼看著就要爆,兩個眼珠子瞪得渾圓,臉也紅透了,馬上就要炸,可說是救命的稻草隨風飄,屋裏悠悠的傳來一聲招呼“可是幟兄到了?”“哼!”易鴻一聽又是一聲悶哼,扭頭不理易幟直接向裏屋走去。“是我是我,嫂子身體安好?”“勞煩記掛,晴人身體不便,不能招待還望幟兄見諒”頓了一頓,想是和易鴻說了什麼,又對外屋輕呼“族長稍等,我讓鴻哥給小兒抱出去”“不忙不忙,隨嫂子方便”說完這句,易幟腦子一轉,感覺說不出的怪異,這夫妻倆這是怎麼了,我不就是錄個幼丁嘛,這爺們對我橫眉冷對,這婦人也是不親不切,難道這夫妻倆不知道這錄丁的事?嫌我來的唐突?不對,好歹也在莊子裏住了這麼多年了,哪年不是得有十來戶錄幼丁,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皺著眉頭,思量了半天也不知個所以然,正琢磨著呢,屋裏易鴻抱著孩子出來了。“錄!錄完快些走!我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幹淨的地方!”易幟聽著又是一個不明所以,奈何性子太過老實溫和,趕緊就接過孩子生怕這氣頭上的易鴻無意間傷到小娃娃。“可有名字?”易鴻邊把孩子遞過來一邊低聲說了句“叫易書”這剛接過來,易幟心裏一突,錄幼丁也有些年了,從進來到結果孩子,好像少了點什麼,低頭一看,“啊!”著實嚇了一直一跳,這孩子睜著一隻眼睛,這眼睛隻有眼白沒有眼珠,另一隻眼睛狠狠的閉著,隱約看著眼角有些發紅,像是流出了血擦去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