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雷翻滾,雷霆大怒,一道閃電,橫馳蒼穹,給這昏暗大地,帶來一絲明光。
天空漂泊大雨,就好像是有一個人,特意往地上澆水似的。
饑渴難耐的荒山之丘,一簇簇林叢,從先前的一蹶不振中漸漸蘇醒。
一張張白色的殘旗,預告著這是的悲涼,原本鬆散的貧瘠土壤,在大雨的衝刷下,重新喚起了生機。
突然間,一隻掙紮的手掌,從被雨水衝刷的鴻溝中探了出來,五指吃力的內曲,仿佛是想要抓住什麼?
隨著五指漸漸舒心,原本泥濘的土壤,就好像發酵的麵粉,漸漸的隆起了個米袋大的包。
最頂尖的土壤在水的帶動下,如同發生了泥石流般向四周傾泄。
隨之,一個漆黑的背影,露了出來。
一個人形的輪廓,逐漸的有了四肢。
一道閃電從他眼前閃過,兩道能刺穿萬物的光束,夾帶著種種不甘和對生存的渴望。
這是一個年輕人,年紀不過二十歲出,鬆散的頭發上,沾滿了泥濘的稀泥,就像是黑人的卷毛,非常的炸蓬。
雨水不斷地從他的發絲中,衝出一些渾濁的汙垢,好像瀑布一般,侵蝕著他臉頰,在他憔悴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河床般的痕跡。
似乎是被埋在土壤中很久了,他健碩的身軀,胸脯呼吸非常急促,從他的嘴中,不斷地冒出一團又一團的新鮮空氣,供應著他的大腦和身體。
“我王小強又複活了,你們是殺不死我的。”這個年輕人,名字叫王小強,可能是因為他名字的緣故,打不死的小強,他很幸運的活了下來。
大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大雨中的王小強,就像一個失足的孩子,無家可歸。
沿著前人踩出來的小路,王小強順著山道走,蒼白的臉龐,不時地冒出心虛的冷汗,和雨水融成了一體。
已經在土壤裏埋了一天一夜,王小強又饑又餓,再加上大雨的不擇時宜,令他無法擺脫病魔的侵蝕。
漸漸的,他的眼神開始迷茫,雙臂開始顫抖,強健的雙腿,也因為體力的不足而透支搖晃。
可本能告訴他,他必須堅持走,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無人問津的蠻荒路野,如果倒在了這裏,他真的會死。
無情的大雨洗滌著他肮髒的身軀,一身落魄的衣服,很快就有了大體的樣子。
“啊!”
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王小強的雙腿一軟,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可是他摔倒的這個地方地勢有些陡峭,角度傾斜的厲害,他一摔倒,整個人就不由控製,就像一個滾筒似的,往低窪處滾落。
這一次,上天沒有眷顧他,他的額頭上多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一些零星的摩擦。
雨水溶解了血液,將他的臉龐染成了紅色。
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塊殘破的鐵皮標語,閑人免進。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
王小強睜開疲憊的瞳眸,昨天留下的傷痕,還在心頭隱隱作痛。
一道深藍,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是哪裏?”王小強掃視四周,發現這裏竟然是一棟純藍色鐵皮建成的簡易活動房,他的肚子上,還規規矩矩的蓋著一張淺紅色被褥。
活動房裏的擺設非常簡樸,一張桌子,幾個低矮的木板凳,幾套做工用的衣物,還有幾件晾曬在陽台的床單。
而這個被褥也十分樸素,沒有一絲的花哨。
房屋裏沒有人。
勉強撐起了疲乏的身體,王小強試探性的爬了起來。
他吃力的走到門邊,眼前的景象,令他吃驚不小。
站在門邊,正應了那句話,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棟活動房地處半山腰,眼前的景象,就好像身臨一個巍峨的大峽穀,一個半月形的森林,出現在了他的視線內,在森林中,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個林蔭小道,小道的盡頭,仿佛一個棋盤,兩個足球場大的平地,黑如墨汁。
轟鳴的聲響,從黑色平地的某個角落傳了出來,聲音十分的巨大吵雜,讓人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