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極光之城’，廢土時代過後，整個東北海岸上崛起的無數都市之一。
漫天的沙塵被都市圈周圍的‘輻射屏障’所阻擋，再加上太陽穹頂的保護，讓這座城市可以在生命幾乎完全無法生存的廢土大地上屹立不倒，庇護著一方水土。
當然，這個‘庇護’似乎並不針對底層貧民窟當中那二十五萬下層人。
此時此刻，貧民窟的一處出租公寓的二樓，幾個滿臉橫肉穿著囂張，手持棍棒等武器的混混正圍在一處房門前。
他們是專門為這裏出租屋收取租金的‘催收隊’。
“曹尼瑪，交錢！”
顧晨站在出租屋的門口，手裏攥著最後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門外的拍門聲越來越響，像是要把這扇搖搖欲墜的鐵門拍碎。
“顧晨！別裝死！房租拖了半個月了，今天再不交，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門外傳來混混頭子張彪的聲音，粗啞中帶著不耐煩。
顧晨的手指微微發抖，他知道，張彪說到做到。
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妹妹。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明天，她就要用藥了，可顧晨手裏的錢隻夠交房租或者買藥，二選一。
“哥……”妹妹微弱的聲音傳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別怕，哥在這兒。”
顧晨低聲安慰，可他的聲音卻有些發抖。
“他們……又來了嗎？”
妹妹的聲音裏帶著恐懼。
“沒事，哥會解決的。”
顧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可他的心裏卻像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
門外的拍門聲突然停了，緊接著是一聲巨響，鐵門被踹得劇烈震動。
“顧晨！再不開門，我們就砸了！”張彪的聲音裏帶著威脅。
顧晨咬了咬牙，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錢。房租？還是藥？
他知道這鐵門一時半會砸不壞，但……總要有壞的時候吧？
“哥……你別管我了……”妹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我不想拖累你……”
“閉嘴！”顧晨突然低吼了一聲，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憤怒和絕望。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髒兮兮的玻璃看向外麵的街道。霓虹燈在遠處閃爍，可那些光芒卻照不進這片貧民窟。這裏隻有黑暗和絕望。
“再寬限兩天，我一定湊到錢！”顧晨隔著門喊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
“寬限？你以為我們是做慈善的？”張彪冷笑一聲，“今天要麼交錢，要麼滾蛋！再廢話，我們就進去幫你‘搬家’！”
顧晨的胸口劇烈起伏，一股怒火在心底燃燒。
他真想衝出去，一拳砸在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可他不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瘦弱、蒼白，連握緊拳頭都顯得無力。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些混混的對手。
更何況，如果他出了事，妹妹怎麼辦？她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誰來照顧她？
“哥哥……”妹妹的聲音再次傳來，像是刀子一樣刺進顧晨的心裏。
“別說了，哥……會想辦法的。”
他猛地拉開門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三個混混，領頭的張彪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他叼著煙，眼神裏滿是輕蔑。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將鐵門關上。
這貧民窟雖然破敗，但這扇鐵門卻足夠堅硬。
“喲，終於舍得出來了？”
張彪冷笑一聲，“關門做什麼？錢呢？”
顧晨把手裏的鈔票遞了過去，聲音低沉：“這是房租。”
張彪接過錢，數了數，眉頭一展：“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