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樹精柔聲答話，帶著幾分的恭敬。
可這平淡的一個字，又有誰知道，香樹精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回複的呢？
僅是看著心愛的男人，香樹精的心便已經無法安定了，更何況麵前這個男人，還是個讓她深愛，卻也傷她至深，恨不能現在就手刃了的仇人。
好在，香樹精所穿的衣物是寬袖的，雙手交握在袖中，倒也沒人能看得出異常來。
“抬起頭來。”永樂城城主吩咐著。
“奴婢因受風而毀了容顏，不敢有辱主人的眼。”香樹精依舊保持著淡漠的姿態，沒有越矩之意。
“城主的命令，不得違抗。”何老在一旁低聲，可某頭早已皺了起來。
永樂城城主對這個阿香和紫檀，總是有著幾分關懷之意，對他們很有興趣，何老早就發覺了。
“是。”無法再躲避，香樹精緩緩的抬起頭來。
純白色的麵紗下，隱約可見五官的輪廓，也能看得到紅色的斑點，絕對沒有美人兒的姿態。
可是那雙仿若會說話的眼眸，卻是生的妖豔，即便此刻平靜如水，可永樂城城主的神色卻為之一變。
隻是，永樂城城主的反應極快，那份複雜的情緒一閃即逝。
“聽聞你們是路過，因丟失了盤纏，所以才賣身為奴。”永樂城城主問話，端著主人的姿態，品著上好的清茶。
“路中遇到歹人，用計騙走了盤纏，無奈淪落如此地步。”香樹精又垂下了頭，帶著幾分哀傷的說道，可這心裏的歹人，卻是麵前這位。
‘永樂，幾萬年前你負了我的情，騙了我的心，關了我的魂，可曾想過，在幾萬年之後，我還能站在你麵前，隨時會要了你的性命？’香樹精在心中無聲的問著，恨意早已在胸間澎湃著。
可是，香樹精還是忍了下來，紫妖的話，她不能不去想。
並非是為了保全李卿等人的性命，而是永樂城城主的氣息，香樹精已經感受到了，她根本就不是對手，想要除去仇人，必須要有萬全之策，否則這唯一的一次機會，便會錯過了。
“你們的功夫都不錯，怎麼就遇到歹人了呢？”永樂城城主又問。
“空有功夫，卻沒有放人之心，被騙了倒也是正常的事。”香樹精又答，可這番話卻並非假話，而是在說當年。
聽著香樹精幽怨的聲音，永樂城城主的身子一怔，竟是用茫然的眼神看向了香樹精。
這樣的語調，那樣的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如何能不讓永樂城城主想起畫像中的女子呢。
“看你們的穿著與談吐，倒也不是普通人家，是要前往何處去？”永樂城城主再問，已經收斂好了情緒。
“陪好友回娘家省親，卻不想迷了路，如今也隻是一直向前走著，期望著有朝一日可以重回故裏。”香樹精說起謊話來，倒是也不打草稿。
隻是今日遇到永樂城城主實屬意外，話自然是不可說滿了，以免會被懷疑。
聞言，永樂城城主隻是淺淡的笑了下，並不打算多做為難，便揮手示意香樹精退下。
不論麵前的阿香，是否是當年的香樹精，永樂城城主都不以為患。
當年能將她囚禁，如今更是不在話下。
隻不過……
永樂城城主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看著香樹精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當年困住你，是情非得已。如今，若你真的能出來，我便將你困在身邊，此生不離，可好？
完全沒把自己滅了香樹精族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永樂城城主心中自有了打算，俊顏也因笑意而美的難以形容。
看著主人的笑容，何老隻覺得身上發冷，他還是第一次見主人會如此的看著一個人的背影。
隻是，這個叫阿香的女子，若是容貌沒毀，倒也算是個美人兒，可畢竟是成了親的啊。
猜不透主人心中所想，何老也不敢多言，隻得躬身在一旁，也不知是否該繼續稟報著未完的事，主人似乎沒心思聽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