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注:原書中彩插即位於此處)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我們三人走在通往學校的道路上。
「姐姐,這件製服可以再借我一會兒嗎?」
緊跟在我身邊的妹妹擺動起製服的裙子。
昨天早上我還在睡覺,她就跑到我房間裏拿走了我的舊製服。進入高中之後,我連袖子都套不進了。
「我又不穿,隨你便了」
「雖然我也喜歡穿著初中製服的此花啦」
穿著高中製服的少年跟在並排走著的我和妹妹的身後。少年充滿遺憾的台詞當然被窩無視了。
我是有意圖的無視,而妹妹——真白則是必然。
隻有我可以看到少年,聽到少年的聲音。我也不能確定這種狀況下,用三個人走在路上來表現究竟合不合適。
——聲明自己是被誰殺死的少年。讓我感覺麵熟的少年。
就算我搜尋記憶,也找不到少年的存在。少年要是沒有說謊的話,和少年度過的時間便會好似沙子滑落般從我頭腦中消失。
懷疑自己的記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被割斷的氣球,也會在那兒發現氣球存在過的殘渣。即便那是被誰提醒過後才初次察覺到的微小片段——
少年出現在我麵前,將異變的碎片強行擺在我眼前後,已經過了一個月。少年的名字至今還沒有告訴我。
「雖然告訴你也可以啦,但是我果然還是想要此花自己想起來啊。這樣的話,我們兩人的關係一定會更進一步的」
——難說。
先不管後半部分的發言,假如就算想起名字,我也已經在心裏下決心暫時裝傻。
不一會兒,月深學園的校園出現在我們三人眼前。從整個央伽市蜂擁而至的學生們紛紛被它的大門吸入。
這是每天都會進行的早晨的樣子。
然後到了傍晚又會把與吸入數量相同的學生吐出來。
齒輪重複轉動的每一天。
少年說出的現實否定了這樣的日常。學生不為人知地消失不見。
少年的主張若是用語言表達出來——那便是有誰殺死了人的存在。
實在是難以置信,即便少年被潛伏在學校正體不明的怪物所捕食,成為被害者之一。
然而,我相信少年。
因為孤獨的少年向我尋求了幫助。而且——我明白他是為了幫助我。
我不能聽從少年的箴言選擇離開月深學園這個選項。因為就算隻有我一個人逃難,學校裏也還有風架、千歌,其他同學和真白。她們看不見少年也聽不見少年的聲音,就算和她們說出事實,我也不認為她們就會理解。
或許——我妹妹真白會無條件相信我說的話。就像我們兩人還是小學生的時候那樣。
「那麼,我差不多該去做別的事了」
跟在我們身後的少年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雖然既沒必要壓低聲音,也沒必要靠近耳邊,不過這種方式我也方便回話。
「……今天要去調查哪邊?」
為了讓真白聽不到,我小聲詢問。
「去圖書館看看。或許和我們調查的東西沒什麼關係,不過果然還是有些在意」
這是我和少年兩人不為人知地調查學校異變的日子。
話雖如此,我也不能不去上課,所以基本上都是少年一個人在學校裏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