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原站在鏡子前，表情有些木訥，仔細地整理著領帶。這是最後一條像樣的領帶了，還是去年生日時前女友送的。想到前女友，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領帶結歪了幾分。
\"叮咚\"一聲，手機響了。是麵試通知，下午三點，CBD中心大廈。許原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擠出一個笑容。這是這個月第七次麵試了，前六次都石沉大海。
地鐵裏擠滿了人，許原護著簡曆，生怕被擠皺。西裝是租來的，一天要八十塊，他心疼得要命。但沒辦法，CBD的公司都看這個。
\"叮——\"電梯門開了。許原站在28層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突然覺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許原先生？\"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推了推眼鏡，\"請跟我來。\"
麵試官是個中年男人，翻著他的簡曆，眉頭越皺越緊。\"你的專業...和我們崗位不太匹配啊。\"
許原的心沉了下去。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他機械地回答著問題，看著麵試官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好的，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麵試官合上簡曆，語氣裏已經帶上了送客的意思。
走出大廈時，天已經黑了。許原站在街邊，看著手機裏最後剩下的兩百塊錢。這個月的房租還沒著落。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前女友的號碼。許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許原，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分手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平靜，\"你連自己都養不活，我們不會有未來的。\"
許原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想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想說我會努力的，但最後隻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雨突然下了起來。許原站在雨中，西裝很快就被淋透了。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城郊的老街。這裏有一家很便宜的麵館，以前和前女友常來。
麵館已經關門了。許原站在屋簷下，看著雨水順著瓦片流下來。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你看起來很傷心呢。\"一個清脆的聲音說。
許原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她打著一把青色的油紙傘，傘麵上畫著幾片竹葉。雨水打在傘麵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女孩歪著頭看他，眼睛在雨夜裏泛著奇異的光。許原愣了一下，那光芒轉瞬即逝，讓他以為是路燈的反光。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女孩笑著說，\"就在前麵。\"
許原本該拒絕的。但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太冷了，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女孩的傘很大，足夠遮住兩個人。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雨後的青草，又像是某種不知名的花香。許原跟著她拐進一條小巷，巷子很窄，兩邊的老房子擠在一起，在雨中顯得格外陰森。
\"我叫小青。\"女孩突然說，\"你呢？\"
\"許原。\"他下意識地回答，隨即意識到不對勁。一個陌生女孩，深更半夜，帶他回家？
但已經來不及了。小青在一扇木門前停下，推開門。暖黃色的燈光流瀉出來，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