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昏暗一片,一絲細雨落下,驟然電閃雷鳴,暴雨頃刻間便淹沒了池塘。
馨兒隻手遮雨幕,急忙掠到屋舍裏。因太急,正是低頭時,不小心撞到門板上,暗自痛叫一聲,又想起什麼,忍住痛覺,道:“少爺,下了大雨,門窗可曾關好?”
正當她從痛覺中睜開雙眼,細細的眉微挑,才看見比自己高上不少的葉炎。
“少爺,怎麼了?”馨兒蹙著眉,揉了揉額頭,但卻未聽聞一絲聲響。疑惑地抬了抬頭,才看見葉炎平靜的臉,隻是此時扭曲在一起。“少爺,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馨兒頓時大驚,葉炎閉著眼眸,臉色蒼白,問話沒有絲毫回音。
“少爺,你可別嚇馨兒啊!”小手連忙搭了上去,深怕此時葉炎稍有不慎,摔倒在地。隻是,此時卻傳來回音,“幫我……上床。”
馨兒頓時一怔,上床有許多意思,但她還是麻利的幫葉炎脫了衣衫,隻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耳根漫出一抹紅暈,楚楚動人。
葉炎愣了半天,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躺在床上,又見馨兒一時間麵紅羞赧,低頭看著繡花鞋,不由一怔,道:“躺在床上即可,你且退出,外有雨,窗台有把紙傘,你拿去用便是。”
小姑娘還真是大方,葉炎看著自己身上無一物,覺得好笑,也好生憋屈,心想這一世竟然弱到要別人寬衣解帶。
葉炎閉上眼眸,窗外雷聲更是轟鳴不止,暴雨傾盆,隱隱要滴穿屋瓦。
識海間,那把劍劇烈顫動著,如此多的紫金氣息吞並,沒想到一時間會讓九龍鱗顯現如此異象,劍身旁無數條龍影,都有蠕動之意,栩栩如生。九道龍影更為壯觀,似有吞天滅地之威。
還差一些。
葉炎忽然聽到一聲輕吟,不知是誰在耳邊說到,但聲如蚊蚋,細細小小,像是一個女子之聲,不過卻看不到人身。
這裏隻有一人一物,便是他和九龍鱗。
而現在出現在腦海裏的聲音,便是九龍鱗之音。
還差一些?差了什麼?
葉炎不禁問到。
食物。
極為簡短的兩字,卻包含諸多意思,如一悍婦餓了,便直言道老娘就是餓了,你給姑奶奶弄吃的來,兩者基本是一個意思。隻是略顯平靜。
但就是太過平靜,讓葉炎不太平靜。
“不可能!要知道你吃了一顆千年形成的紫金玉果,還想吃別的?癡心妄想!”葉炎頓時大怒。
而九龍鱗隻是吞吐一絲鄙夷之意,然後,一道雷音入了葉炎識海間,絲毫不顧他的感受。
識海一片清明,他忽然能夠看見遠方無數福地,唯有一處,散發絲絲濃鬱之氣,此地想來便是一方淨土。這裏定然有一靈物,散發濃鬱靈氣,要不然也不會被九龍鱗看重。
葉炎沉默了會兒,心想這裏應該有靈物,就算不為九龍鱗,也得為自己考慮一下。
暗自點了點頭,便於虛空隱去。
睜開眼眸,葉炎摸了摸出汗的額頭,發現窗外已是晴天,屋舍裏窗欞緊閉,不由得笑了笑,想來馨兒在自己睡時,已經收拾過了。
穿衣出門,望了望遠處淡淡的青色帷幕,忽然看到遠處有一條線,這條線便是之前第一次與九龍鱗接觸的細線,在此時變得極為清晰,且伴有雷性。
“這個位置,好像是天雍皇城一處。”
九龍鱗有九鱗,這應該便是一鱗之所在。
遠遠望了好久,隨著九龍鱗的意思行事,想來是件利人利己之事,隻是有些憋屈。
葉炎往落家深處走去,落家立於此處已有百年之久,且身職城主,年間資源豐富,隻是現在有兩家示威壓製,才漸漸散去輝煌。
一處院門,牌匾印有藏經閣三大金字,院門旁有一老者和幾位甲士站樁值守。
而另一處院門,則是落落住處所在,院門外也有幾人等候,隻是衣著穿戴比普通人要好上許多,且旁邊幾名婢女侍衛簇擁。
此人見到葉炎,便道:“去給本少爺弄點瓜果來,等了半天,都未見落小姐出來,可真是累人,白展堂二哥怎還未出來?”
白展此時有些怒意,不就是區區落家小姐,擺出這麼大的架子,連二哥都被拒在內門,很久不得見,要知白家可是有意與落家聯姻。而且,他今日前來,可是為了見落家小姐一麵,看看落衡到底生的多美。
要知道落家小姐不但天縱奇才,也是一代佳人,十五六歲,便是亭亭玉立。
可是,天天吃閉門羹,唯有自家兄弟白展堂有此耐心,不厭其煩,每次前來都會從早等到晚,孜孜不倦,比自身讀書習武還要認真耐勞。
葉炎聽到白展堂三字,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冷意,看著眼前這人,想來便是白家三公子,白展行了,和大哥二哥一個摸樣,讓人見著徒生厭惡。
“想要自己去拿,唐唐白家公子,難道沒長手?”葉炎撇了他一眼,毫不顧白展行的臉色。
白展行見葉炎一身裝束,是為庶民之衣,應該隻是個傭人罷了,但此時卻露出這般囂張氣焰,難道落家其他傭人,都如此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