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
“……太奶奶何故問起這件事……？”含羞帶怯，欲語還休。夜紅著臉喏囁道。
“哎~~，曾孫女的婚姻大事，我這個做太奶奶的自然要關心了~！再說這裏又沒外人，還怕什麼羞~？”聶紅取笑道。
“是……”夜依舊低頭垂眸，一副三從四德的小女人相。“夜兒……確是已有指腹為婚……。”
“啊……果然嗬。”聶紅不免有些失望之色。也是。這麼標致的可人兒，沒有婚姻之約才叫奇怪。“那……不知是誰家的男兒這麼好福氣？”
“回太奶奶，夜兒未婚的夫家與家父乃是世交。”
“噢，那你與你那未來的夫君定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兒了。”
“不……夜兒至今都未曾見過未來的夫君。”
“哦？按說這既是世交，理應來往頻繁才對啊。”
“太奶奶有所不知，”扶著聶紅轉過回廊，夜眼神暗淡的緩緩說道，“對方雖與家父是故交，卻遠在這天羅大都望京。”
聶紅一聽這話遂暗喜，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夜兒也不必太難過。雖說是父母之命，自己沒有親眼見過。但想必你爹娘也決不會委屈了你，定是給你尋了個好人家。你就放心罷~！”
“太奶奶說的甚是。”夜的眼中掠過一絲嘲諷。旋即又是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聶紅點點頭，很是滿意夜的反應。若說這天羅，玄門之名無人能及。正所謂“自古美人慕英雄”。聽夜的一席話，想來她父親這至交也是行商之人。而且家中定也格外殷實。但經商終歸低人一等上不得台麵。恐怕再好也無法與自己家的文羽相比。更何況二人雖已指腹為婚，卻從未見過麵。定無感情可言。到時隻要對症下藥再敲敲邊鼓，這曾孫媳婦兒也就算到手了。至於那男方家，即使再有怨氣，怕也無可奈何。畢竟隻是一介商賈，怎與他武林世家相抗？
“不知，那男方家為何姓？”聶紅笑中帶了些許得意，“我玄門雖然不濟，倒也認識些京城的朋友。若夜兒以後嫁過去過好也便罷了，倘是受了委屈，太奶奶便教訓了那小子~！”
“謝太奶奶疼愛。”夜的臉再一次紅了起來道，“太奶奶的話，著實讓夜兒心裏踏實了不少。不瞞太奶奶說，家父這些年來其實從未向我提起過未來的相公家的事。隻說給我訂了娃娃親。直到去年春天，才突然把此事大概說與我。”夜頓了頓，繼續說道，“也正是那時，我才見到了父親的那位世交伯伯……”
“竟還有這等事？”聶紅奇道。
“嗯，我也是那時才知道未來夫君家是複姓‘東方’的。”
“東方？！”聶紅驚道。
“正是，”夜疑惑的看向聶紅，“怎麼了，太奶奶？難，難道太奶奶認識京城有這姓的人……？”
“這……是我天羅國的國姓。”聶紅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什、什麼？怎麼會？！”夜大驚失色。“父親從未對我說過這件事！太奶奶……這可如何是好？”夜的淚在眼眶中打轉。六神無主的樣子，楚楚動人，我見尤憐。
“夜兒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聶紅拍拍夜的手說道。隨即，又轉頭對一個大丫頭道，“翠玉，送小姐回房。”
“是。”翠玉福身領命。
望著聶紅緩緩遠去，夜才回身讓翠玉在前麵引路向臥房走去。但誰也不知道的是，這個看似無害的女孩其實一直在以戲耍他們為樂。
一到房間，翠玉先行進屋掌了蠟，然後又來扶夜道。“小姐，您先暫且歇著，翠玉這就去給您打水沐浴。”
“好。”夜微笑著點頭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麻煩的在這伺候，換兩個普通的丫環來就好。想來你也是太奶奶平時貼身用慣了的，少了你，她老人家也會有許多不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