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此情難待(3)(1 / 2)

那一晚阿紮娜跟憫櫻說了很多。草原的天很藍很寬,草原的地很廣很闊,草原的人們很純樸很善良,草原上的阿紮娜很自由很快樂。白天可以策馬狂奔,晚上可以載歌載舞。小時侯,蒙王會陪著她一起歌唱,會抱著她給她講最動聽的故事,會任由者著她胡鬧的拔他的胡須……他溺著她,寵著她,愛著她。即使她做錯了事,蒙王也舍不得責怪她半句。她說,她有個世上最疼愛自己的父王。

看著她紅腫的眼,聽著她哽咽的聲音,憫櫻的心裏也難過起來。阿紮娜也是個可憐的人。如果不曾擁有,那麼就無所謂放棄。可是現在卻要她將融入生命的那一部分割舍又談何容易?沉醉在回憶裏,阿紮娜,你是痛著傷著還是幸福著?

“憫櫻妹妹,容大哥離開草原的時候對我說:‘若是有緣,自會再見’。後來我在平都再次遇見他,我想我和他終究是有緣的。可是從我認識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容大哥的心不在我的身上。可是我不想放棄,我想隻要他和我呆的時間久了,自然會知道我的好來。”

“但是我錯了,我和他短短幾日的相行又怎麼抵的過你們在一起的朝朝暮暮呢?想在草原的時候,容大哥總是笑著跟我說你。他說你很調皮也很可愛,小時候爬樹想去捉鳥,卻會看著小鳥愣愣的出神,直到被大鳥嚇得從樹上摔下來。若不是他派人護著你,你早已不知摔成什麼樣。他說你很固執,冬日裏取了琴在雪裏彈奏,彈得手都凍裂了卻還是不肯停,隻因冷先生說你不能融情入景,‘雪飲狂歌醉,酒含舞琴殤’,你說你一定能體驗到那種感覺的。他還說你很讓人疼惜,有一天你看著你娘和他們嬉戲,狼狽逃開的身影,刺的他的心都痛。那天之後,他央著你娘對你好點,但是你卻再也不肯出席他們所有的相戲。”

“後來我說要收你為義妹,容大哥言詞間對你的相護之意我怎會不知?我總覺的容大哥對你不一般,派了人調查了你的身世,所有的一切才順理成章。我卻還任性的不肯放手。憫櫻妹妹,你知道麼,我有多嫉妒著你。”

憫櫻搖搖頭,拾起她的手,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因為激動不住的顫抖著。

“公主,大哥是你的一個夢,但卻不是我的追逐。這麼多年來,憫櫻隻把他當大哥看,無論他是不是我親生大哥,這個事實不會改變。所以公主,你不需要嫉妒,你口口聲聲說著大哥對我好,枯萎是憫櫻感覺不出來。憫櫻隻知道,在容府裏,稱的上對憫櫻好的人隻有這西苑之中的人,你相信麼?”

抬頭看向窗外,天已微亮。“公主,你一夜未眠,現在天已漸曉,不如你躺下稍做休息。我去命下人備水洗漱,做點早膳,好麼?”

出了門,轉身卻看到一襲青衣的憫文靜靜的站在房前。相顧無言,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阿紮娜戀著的人,就是阿紮娜說著對自己好的人,可是為什麼自己卻感覺不到呢?

憫文上前一步,拽過憫櫻的手將她拉進他的懷裏,抵著她的頭說:“憫櫻,或許我以前做的不夠,但是我以後會加倍的對你好,你相信我。”

憫櫻的心裏百感交集,一時竟理不出頭緒。想起阿紮娜的那句“你所謂的憫櫻妹妹隻不過是你做太常卿的伯父寄養在你們家的私生女”。是這樣的麼?如果是這樣,那麼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除了爹娘和伯父之外,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阿紮娜不必說了,大哥也必定是知道的,詩林也是知道的吧,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她欲除自己而後快了。景諝那般精明,怕也是早知道的了,那麼,宋賢,端王也是瞞不住的了。看來知道的人還真不少。除了自嘲,又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