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將近。偷吃了禁果的陳怡小肚子隱隱有了形狀,楚技安每日裏忙忙碌碌。他已經在馬哥拉麵館旁邊買下一棟小樓作為婚房。裝修已畢,簡單的裝修,清爽宜人。此刻正忙著往裏添辦家電家具。
屋子的裝修與陳設全部按照陳怡的想法來搞,楚技安依命行事。但效果出奇的好,難得兩個人如此契合。
馬哥馬姐也在籌備二人的婚宴菜譜。陳怡不是個喜愛排場的人,楚技安更不用提,二人決定就在家裏設宴。楚技安家裏已經沒有直係親屬,所以一切都按照此間風俗習慣。
抬著碩大的沙發好不容易才擠進大廳,楚技安額頭上見了汗珠,可他的心裏是甜蜜幸福的。婚禮馬上舉行,然後幾個月後,妻子將給自己生下一個可愛的娃娃。幸福安逸溫暖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期間陳怡打來電話,囑咐楚技安注意身體,別使蠻力抻著腰。楚技安調戲道:“嗯啊,我知道啊。洞房花燭夜壞了腰,老婆大人要收公糧可咋辦?”陳怡啐了一口,罵聲:“討厭!不理你了!以後甭想我給你打電話!”把電話掛了。
忙碌完,站在窗口歇息的楚技安透過玻璃看到天色將晚,紅紅的日頭如血,把小半個天空塗染。心中尋思陳怡說好了放學就會來新房看看今天采買置辦的東西的,怎麼到現在還沒來?放學該有一個鍾頭了吧?
掏出電話打過去,沒人接。等了十來分鍾,居然反常的沒回。楚技安又打一個,還是沒人接。給嶽父打,也說沒有回家。楚技安突然心頭一陣慌亂,莫名的不安湧動。
他不顧得洗手洗臉更換衣服,把門鎖上,跟馬姐說一聲,就急匆匆奔向五百米外的學校。學校大門已經關閉,門衛說隻要不值班的老師早就在一個小時前就放學走了。而今天根本不是陳怡的值班日。
再打電話,這次電話關機。楚技安已經有點亂,他強自鎮定,思索陳怡能去哪裏。又給一百裏地外縣裏她父母打了一遍電話,還是沒有回家。給馬姐打電話,也說新房那沒見陳怡影子。
正在慌張著,眼睛餘光瞥到學校高聳的水塔上站了個人。楚技安身子猛地一抖,那人影分明是陳怡。她站在高逾三四層樓的水塔邊緣。
楚技安飛身翻過學校大門,撒腿朝水塔狂奔。陳怡仿佛看到了他,朝他揮揮手,然後身子向前傾倒,直直地摔了下去。
楚技安肝膽肺腑為之崩裂,“啊啊”大叫著衝過學校的逸夫教學樓,宿舍樓,食堂,然後在陳怡的身體重重砸在水泥地麵上以後才到達水塔。
他失控地撞上水塔,額頭血忽地湧出。掙紮著緩緩轉過身,地下,陳怡身子扭曲成奇怪的樣子,靜靜地臥在越來越大的血泊中,隻有手指在微微顫動。
葬禮在一片哭聲中慘淡結束。以丈夫身份出席的楚技安麵色蒼白,行屍走肉。他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幸福在即將握在手心的時候,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