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技安心情激蕩,再也無法抑製。他回過身,笑眯眯地看著姑父甄仁義,一直把他看得渾身發毛,止住了笑聲。
楚技安抬起左手腕看看表,問甄仁義道:“我那幾個又帥氣又有本事的表哥怎麼還沒來呢?”
甄仁義傲然道:“快了。”
楚技安左手搭耳朵上,側過頭,一副耳背的模樣,湊近甄仁義,大聲問道:“姑父,你說什麼?垮了?不是吧!”
甄仁義麵色為之一沉,姑姑楚秀榮哼了一聲,撇嘴道:“技安,你自己沒本事,就不要這樣嫉妒人,耍嘴皮子有用麼?有用你也不用這麼一副窮酸相了。”
楚技安不理會這婦人的話,對著甄仁義笑道:“是啊,我沒本事,混到這個樣子,真的很嫉妒我那幾個表哥誒。姑父,我表哥生意做得到底有多大?”
甄仁義微微一笑,道:“不大。一天能賺一個數。”豎起右手食指。
楚技安道:“一萬?”
甄仁義忍不住啞然而笑,搖搖頭。
楚技安想想,又道:“十萬?”
甄仁義還是搖搖頭。
楚技安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磕巴著眼睛,問道:“難道是一百萬?!”
“再加上一個零!”
滿屋嘩然,唯有大伯楚安生麵不改色,穩坐不動。甄氏夫婦得意洋洋地看著全場。
楚技安扒拉著手指頭算了好一會兒,誇張地叫道:“一年好幾十個億啊!”
姑姑楚秀榮笑得滿臉泛紅光,道:“咱們楚家祖上最風光的時候說是日進鬥金。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就比百年前的祖上多賺了一點罷了。”
楚技安點點頭,盯著甄仁義問道:“姑父,有句話說,人在做,天在看。你信不信?”
甄仁義麵色略沉,沒有回答。
楚技安歎口氣道:“以前我也不信。不過我現在信了。”身子前傾,近距離注視甄仁義的眼睛繼續說道,“我相信我的父親、母親還有聾子大爺現在也都信了!”
甄仁義麵色一變,目射寒光,狠狠地盯著楚技安。楚秀榮怒道:“技安,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楚技安臉上浮起笑容,用很溫和的聲音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等不到你們的兒子了。他們今天不會來,明天不會來,永遠都不會來了。”屋裏眾人麵麵相覷,不作一聲。
“你放屁!”楚秀榮一下子立起,就想過來撕扯楚技安,被旁邊人拉住安撫。楚技安輕輕拍拍大伯扯他衣角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甄仁義有點坐不住了,掏出手機給二兒子甄新埔打電話。這三個兒子裏,大兒子是個草包,小兒子膽大妄為,唯有二兒子像自己,做事牢靠。
電話打過去關機,再打,還是關機。就在甄仁義手抖有點發抖的時候,楚技安掏出手機,打開來,笑嘻嘻地道:“姑父,這是昨晚我收到的來自瓊州的圖片,您看看,這是誰啊。”把手機屏幕推到甄仁義眼前,幾乎觸及鼻尖。
甄仁義和楚秀榮一起看過來,屏幕上一個中年男子臉麵朝上躺在殷紅的血泊中,這個人竟然是甄新埔!
“然後呢,”楚技安好整以暇地緩緩說道,“我得到消息,永大集團後台某某某官員因貪汙腐敗以權謀私被雙規。永大副總甄新誌服毒自盡,另一個副總甄新埔跳樓自盡,永大老板甄新驕潛逃國外。總之,那個一天賺一個數的永大集團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說著,楚技安攤開雙手,對著甄仁義聳聳肩膀,送上一個微笑。
甄仁義臉變得焦黃,他顫顫巍巍站起來,指著楚技安叫:“你胡說!你撒謊!你放屁!”楚秀榮趕緊扶住他,兩個人惡狠狠地瞪著楚技安。
楚技安把手機收起,點點頭,道:“我胡說。我撒謊。我放屁。隨你嘍。”附在大伯耳畔低聲道:“大伯,我去去就來。”提起包往外走,甄仁義夫婦喝罵道:“小畜生,你回來!”楚技安回首一笑,道:“放心,你還沒死,我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