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子的頭被子彈穿透,臉上似乎還保留著驚恐的表情,然後慢慢的倒了下去。然後是另一聲槍響,柯藍腦海中的幻象被迷住了。剛剛的場景為何那麼熟悉,她的記憶力,那個被槍擊的女孩子明明就是她,怎麼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頭痛欲裂,柯藍抱著頭從床上翻滾到了地上,疼的冷汗直流。沈昊快步從門邊跑過來,將柯藍扶起來:“你怎麼樣!”
用力抬起眼睛看著沈昊緊張擔憂的表情,柯藍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疼得咬牙切齒,為了防止自己再叫出來,隻好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多久一股鐵鏽一般的味道進入了柯藍的嘴裏,刺激了她的神經,那種痛似乎沒那麼厲害了。
柯藍虛弱的倒在了甚好的懷裏,頭還是疼,不過沒那麼疼了。
沈昊看著倒在懷裏的柯藍,以為她又暈過去了,手邊的鎮靜劑也放了下來。伸出手慢慢的撫摸著柯藍卷曲的長發,他不知道這些記憶在他們的篡改下還會出現什麼問題,她還會是她麼?
沈昊低聲呢喃:“可嵐……可嵐……要是早知道他們是這樣想的,我寧願看你永遠的死掉,而不是像這樣……讓一個和你完全無關的人占據你的身體,讓一個本應該死掉的人抹消你的記憶……”
柯藍倒在那裏,雖然閉著眼睛,聽得卻仔細。聽到這句話後心中更是沒有頭緒。她到底是誰,是柯藍還是那個莊可嵐。最近頻繁的昏迷,頻繁的夢境和頻繁的頭疼,讓柯藍對自己堅信的事情也開始慢慢懷疑了。
她發現,她真的記不起其餘的事情,也從未想過去了解自己。
甚至再去想一想,這五年來的生活是她記得最清楚的日子,但是卻也有很多細節讓她說不出來。比如說這今年來從未見過她的母親,她隻記得她媽媽為了讓自己在江城市方便一些支付的首付買的房子,最多還記得她媽媽應該是去過她家看她,但是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完全記不得。
五年前的事情她更是完全沒有印象,她是如何破獲的那起案件,在之前她又是如何考入江城刑警學院,她忘記的東西太多了,原來不止是拿起案子,是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所有細節。
她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隻知道自己不會做飯,晚吃飯會胃痛。她不知道自己喜歡看什麼電視,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聽什麼音樂,似乎隻是喜歡看那一櫃子的偵探小說。她從不了解自己,隻是從別人的嘴中得知的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她對此並不覺得懊惱和升起,隻是擔心自己的工作是否被人搶走。她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所有汙蔑,哪怕周於青將她歸類於嫌疑人都沒讓她太過激動。
她似乎不在乎自己,所以也而不再乎那些案子。所以在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她根本不會任何推理,也沒推理正確過。
這些都不對,都不正常。
柯藍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人會不在乎自己,沒人會放任自己,沒人會摒棄自己。她如果這麼做了,一定是哪裏出錯了,她到底是誰?
書房那一遝結案報告突然閃現在了柯藍的腦海裏,按照那結案報告來說,她應該是死了,但是她現在卻好好的活著,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活著,那個叫莊可嵐的女孩子卻死了,這都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