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風暖暖的吹進屋子,吹動著簾子也跟著微微搖擺。
我端坐在桌案前,拿著筆臨摹牆上掛著的王右軍的蘭亭集序。
這是瑾之素來最喜歡的墨寶之一,在他的身邊呆久了,耳濡目染間,竟也有了幾分的興致。
日間閑來無事,便拿來臨摹,也好打發時間。
剛提筆寫了一個字,就聽紫鵑進來通稟,說是太子妃回府了。
說的是琉璃。
那丫頭前年終於嫁進了太子府,我還常想著她那樣還未長成的性子如何的為人妻,果然,雖然成了婚,性子卻是一點都沒有變,與太子更是時不時的鬥鬥嘴。
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倆的感情便是吵出來的,一點都不需要擔心。
原本誰也沒有想去讓她收斂性子,可是偏生的,在上一個胎兒未保住的情形下,琉璃再度懷孕,無疑成了眾人的焦點,整日裏的保護著,太子哥哥更是恨不得將她綁在身邊以防止她再出錯,畢竟,上一個胎兒就是琉璃閑得無聊竟然爬樹去摘果子才導致的小產。
眼見著她風兒一般的從外頭小跑了進來,我放下筆來,起身迎了出去。
“你怎麼就不長記性,跑這麼快,也不怕摔著。”
我邊嗔了一句,便上手去扶著她,連拖帶拽的把她安撫在了椅子上。
“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麼不注意,小心我去和太子哥哥告狀。”
她素來是怕太子的,或者說是怕他的念叨更為妥當。
我也常常的奇怪,明明是那樣一個不拘小節心中隻有社稷江山的人,偏生的,對待琉璃,就像是待孩子一般的小心。
也許,是因為愛吧!
因為愛她,愛她腹中的胎兒,才會格外的緊張。
琉璃撇了撇嘴,“大嫂你也真是,人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哪裏都沒去就先來你這裏,你還威脅人家。”
說著,一下子站了起來,扭身就走。
倒像是我的不是。
我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丫頭,感情還拉起庚子來了。
可誰叫她現在是無比矜貴的身子,我哪裏敢讓她生氣,忙拉住他,連連的道歉:“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說錯話了,你可別生氣,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琉璃也不過是與我玩笑,見我都道了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的,你們這些個整日整日的就關心我的肚子,反正隻要我把孩子生下來,我的死活你們可沒人管。”
懷著身孕的苦楚我自然清楚,也難怪琉璃會牢騷滿腹。
“怎麼會沒人管,平日裏不都把你當寶貝捧著麼,對你好還是對你的肚子好,這有什麼分別。”
琉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太子也是這麼說的,雖然我清楚還是肚子重要些,不過你們這樣說我總算是能好過一點。”
看來這丫頭已經發過許多次的牢騷了。
不過提及太子,我倒是有些好奇。
“太子怎麼今兒個沒有陪著你來,就放著你一個人不管,他就不擔心?”
琉璃的手撫在腰間,聽了我這話,稍稍的抬了抬頭,道:“聽說是西北洪災已經解決了,戰亂也得到了平息,父皇今兒個在宮裏頭擺下了慶功宴,要給顧長安將軍慶功。”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瑾之一大早就進宮,卻是為了這事。
顧長安回來了,那紫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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