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眉叫來點兒細細詢問她煎藥的始末。點兒和珠兒都是陳氏一手調教出來的,她們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她們倒底年少了些,又不像陳氏和陸兒,都是多年為婢,有了在大家宅院裏處事的警惕。點兒給人鑽了空子也不足為奇。
醫家開下的藥玉涵眉特意囑咐陳氏抓了一式一樣的兩副。一副讓點兒拿到大廚房裏煎著,另一副則由陸兒在西院裏悄悄煎出來。
玉家的大廚房中不多時便傳來婢子的尖叫聲。原來,在陳氏的授意下,點兒刻意出現了疏忽。又一次前來投藥的婢子給陳氏抓了個現形!玉涵眉強頭痛和渾身的奇癢扶著珠兒去了大廚房。如她所料,給抓住的投藥者正是彩兒!
玉涵眉怒極,前世彩兒便配合著玉茹芬給了她致命的一擊!這一世,她饒過了她,她卻硬要湊上來找她麻煩!
“拖下去,杖斃!”玉涵眉冷冷地說。
下人們個個都驚呆了。玉家從來沒有打死奴才的先例!惹了主子,犯了事的奴婢最多不通痛打,轉手賣給人牙子!一向心慈心軟的大姑娘這次是不是做得過了些呢?
範氏房裏的一個婆子說道:“大姑娘,這事彩兒的確罪該萬死!但所幸發現得早,大姑娘是不是先請示過主母再下定奪呢?”
不等玉涵眉出聲,陳氏喝道:“好個沒規矩的東西!主子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奴婢插嘴麼?”
玉涵眉眼都不抬,說:“掌嘴二十!”
早就怒火中燒的王川立馬跳過去,按著那婆子就是一頓耳刮子好抽。王川本是習武之人,又在氣頭上。二十個耳刮子還沒抽完,那婆子口鼻出血,暈死過去。
一幹下人看到這般情形,縱是範氏的心腹也不也再多言了。
玉涵眉冷冷地睨了一眼跪在地上抖得如篩糠的彩兒,厲聲說道:“王戶,還要我親自動手麼?”
王戶早就等這句話了。他大步走過去,如拎小雞一樣將彩兒給拎了起來!
“慢著!”玉涵眉嘴角噙著笑意,慢悠悠地說道,“要選那種銅錢粗細的小棍子,慢慢打。不要半個時辰都沒有就咽了氣!能多讓她活一陣便盡量讓她多活一陣子!”
眾仆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殘酷的家法縱是七尺丈夫也受不了,何況是個瘦弱的婢子呢?
彩兒再也把持不住了,她嘶心裂肺地尖叫起來:“大姑娘饒命呐……是二姑娘,二姑娘吩咐奴婢做的……不關奴婢的事……”
玉涵眉滿意地點點頭,示意王戶將嚇破了膽子的彩兒放下,說:“真不關你事麼?”
彩兒叩頭如雞啄米,顫聲說道:“的確不關奴婢的事……二姑娘妒忌大姑娘你得了康寧王世子的寵愛,她想讓你破了相,進不得京去享富貴……大姑娘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待到彩兒額頭上磕出血來了,玉涵眉才輕哼了一聲,卻仍是不說話,隻是淡淡地睨著她。彩兒一哆嗦,又從懷裏拿出一朵金光燦燦的簪花來:“這……這就是二姑娘許給奴婢的……奴婢不要了,求大姑娘發發慈悲,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就為這麼一朵簪花!而且,那朵簪花居然是出自鴻記,是那次李懷瑜準備拿來討好玉涵眉的那一朵!它是玉茹芬從陳靖那裏騙回來的,李懷瑜拿來討好玉涵眉不成,潦倒之時他又想去鴻記退貨!現在居然又出現在了彩兒手中!想到這一層層的關係,玉涵眉隻覺惡心不已。她嫌惡地別過頭,說:“杖責二十,賣了!”
王戶還沒拎著彩兒走遠,範氏和玉茹芬便聞訊趕來了!玉涵眉臉上的紅疹癢得難奈,她已撓破了幾處了!陳氏看得心疼,不管不顧地衝到玉茹芬麵前破口大罵:“毒婦,你會遭天打雷劈的!你不想想,當初李家郎君要休棄於你時,是誰幫你說服你夫主留下你的!你這起毒婦,也隻配給自家夫主送到他人塌上!”
玉家下人其實對於玉茹芬懷著孩子仍被留在娘家的事多有猜測,今天聽陳氏罵出來才了然了!他們再看玉茹芬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不屑!一個個心裏都在嘀咕:都成這樣了還想著算計大姑娘!果真無恥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