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眉計上心來,委委屈屈地道出了李懷瑜與玉家的牽扯。末了,她抹著泛紅的眼睛說:“昨兒不是眉娘提起公主的名號,隻怕已被京兆尹給拘到獄中了!”
安瑤華笑得直不起腰來,直伏地少年身上喘氣。笑過之後,她說:“這般醜物如何配得上眉娘呢?來人,還不快給打走!眉娘的婚事本宮作主!對了,你可有意中人?要不我在慶安才俊中給你挑上一個!”
玉涵眉含笑稱謝。不等王川出手,公主府的護衛已將李懷瑜打走。
夜裏,安瑤華與新寵廝混過後,將景旭召到房中,問:“今日在鴻記,我讓人趕走那醜物,你怎麼沒有出手呢?這不像是你的作派!”
景旭淡淡地說:“公主身邊使喚的人甚眾,何須事事都要我去做呢?”
安瑤華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方才察覺近些時日,景旭對她雖然仍是言聽計從,卻少了一些微妙的東西。
“上次我給你說的指婚一事,你可有慎重考慮過麼?”安瑤華試探地問。
景旭懶懶地抱著雙臂靠在柱子上,說:“公主說的是玉氏涵眉麼?模樣過得去。嗯,又是一把持家的好手!就她吧!”
沒想到他推也沒有推一下便應下了!安瑤華失淡之餘,狐疑重重:“難道你與眉娘已經暗中好上了麼?”
景旭淺淺一笑,有種旭日升空時的純美,“公主舍不得玉氏涵眉麼?其他人也成,隻要品貌端莊,能為我景家延續香火便可!”
安瑤華一滯,半天後才幽幽歎道:“旭,你變了呢……”
“公主累了吧?早點歇著!”景旭不無譏誚地說,“瑤華公主府少年郎君多的是,公主倒隻有一個。公主應保重身體才是!”
景旭從未這般對她說過話!安瑤華一時羞憤難當。等她要發火時,景旭已離開了她的房間。
這一夜,安瑤華獨擁錦被,難以成眠。
隔天,安瑤華便毫無征兆地厭棄了之前新寵的少年。戀上了另一個叫諶祥的少年。擁著新歡看舊愛可憐巴巴地侍候著,她似乎特別開心。一次醉酒後,她同時帶了兩個少年進房。自此之後,她便貪戀上了這種新鮮刺激的玩法。每每醉酒,帶進房的少年三個五個不等。少年們為了出人頭地,也爭著在她麵前撒嬌裝癡。安瑤華如魚得水,她在大把的少年郎君身上找到了自己已逝去的青春韶華!似乎隻要與這些十幾歲的少年郎君廝混在一起,她就能證明自己還如當年那般年輕貌美!
三月初,景旭向安瑤華請辭,要求去前方和修揚打仗。修揚帶著二十餘萬人與前太子王世熙隔著一條秀水已打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了。雙方都筋疲力盡,戰事毫無進展。景旭在這個關頭請求去支助修揚,是合情合理的。但安瑤華不這麼看。她說:“你也想像揚那般離我而去麼?你和揚都不在,誰來護我?”
景旭漠然地答道:“在慶安城,有皇上的庇佑,公主平安得很!”
安瑤華負氣地說道:“走吧走吧!一個二個都見不得我!”
“歡喜公主的人在府中多的是!”景旭丟下一句話,當晚就離開了慶安。
安瑤華悶悶不樂地將玉涵眉召進府來,問:“你說旭為什麼要離開慶安?”
玉涵眉哪敢說是因為她的放縱而讓景旭傷透了心?她陪笑道:“大丈夫誌在四處,景家郎君與虎賁將軍向來親厚。一個已是朝中重臣,一個卻還是名不見經傳的護衛。景家郎君自然想去殺敵立戰功了!”
安瑤華深以為然,又問:“那個醜貨可有再找過你麻煩?”
玉涵眉一愣,方才想起她所說的醜貨正是李懷瑜!她啞然失笑,說:“多虧了公主護著,他怎麼敢再來?”
安瑤華又提出為玉涵眉指婚一事,這次她仍提出了景旭。玉涵眉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她明白,此時的安瑤華對景旭已生出了在意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