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冰冷的湖水如一雙禁錮的大手裹緊了譚韻箏,使她柔軟的身體開始慢慢變的僵硬。
水中的冰渣,掠奪她僅有的溫暖,一層層的由下到上,快速的漫過口鼻,激的她已經渙散的神智,有了一絲清明。
“左尚欽,你混蛋!”
當譚韻箏意識到自己會被這個男人毫不留情的殺死時,拚勁全身的力氣掙紮,揮舞的雙手,無意識中抓住了頭頂的手臂。
心中發狠的念著:“我不能死,我怎麼能就這樣死去!”就這樣寸長的指甲狠狠的嵌入到了肉裏,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甲流淌。
“死女人!”
緊接著傳來一聲咒罵,譚韻箏則明顯感受到頭頂上的壓力驟然變小,襯這個短暫的功夫,她急忙轉身,拚命的爬上了岸邊。
“尚欽,快,這個賤人又上來了。”耳邊是女人的尖叫,一股股的刺激進了她的耳膜。
渾身的濕冷,抵擋不住滿身的怒火。譚韻箏雲眸圓睜,如一隻咆哮的野獸,猛的撲向一旁花枝招展女人。
“譚月如,我好心把進宮的機會讓給你,你為什麼還要來我家勾引尚欽!我要掐死你!”
兩個女人頓時滾倒在地。
“啊……尚欽,救我!”
“啪!”一記耳光,落在譚韻箏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讓她不得不抬眼,看著左尚欽將她一把推開,慌忙拉起那個女人,擁抱在懷:“月如,你沒事吧?哪裏疼了?告訴我。”
“這裏,還有這裏。”譚月如似驚慌的小鳥,依偎在他身邊,梨花帶雨、聲聲哽咽。
眼見自己心愛的人,發髻散落、渾身潮濕,臉上全是驚恐之色,左尚欽怒火中燒,抬起一腳就揣在了譚韻箏的肚子上。
“賤人,你個賤人!敢這樣傷害我的月如!”
疼,譚韻箏匍匐在地,隻覺得肋骨似乎斷掉了。可是這樣的疼,遠沒有心中的那份痛,來的更加猛烈。
“我不是賤人,我是你左尚欽明媒正娶的妻子。”牙咬的咯嘣咯嘣的亂想,譚韻箏不知道在爭些什麼。
左尚欽看著她如落湯雞,嘴角含著冷笑,一腳踏在她的頭上道:“誰願意娶你啊?從頭到尾不過是因為你們譚家的繡莊罷了,自以為是的蠢貨。”
錯愕,驚訝,悔恨,夾雜著一絲恍然大悟,譚韻箏在聽到這樣的解釋後,那玲瓏的眼角終於落下了一滴眼淚。
今天是太子良娣譚月如回府省親的日子,一早起來就開始忙碌的譚韻箏,在聽到譚月如說自己想轉轉後,就沒有在意。
可是,久病的父親剛醒,就急著想見譚月如。派的丫頭找了三圈都沒有找到,譚韻箏無奈之下隻得自己出來尋找。
誰知走到這處荒廢已久的小花園中,卻聽到湖中軒台裏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就好奇的停了下來,卻聽到裏麵中傳來男女HUAN愛的聲音,頓時讓她臉紅,倉惶中準備轉身離去,卻因為軒台年久失修,驚慌中腳下不穩,踩出了一陣聲響,驚動了屋中的兩個人。
左尚欽急忙追出,則見譚韻箏呆呆的站在那裏,心中一驚,慌忙掩飾自己的醜行。
譚韻箏對於他這樣,心中雖然生氣,隻當是府中丫鬟,不免厲聲道:“是誰,出來!”
誰知話音落後,出來的卻是,自己久尋不見的庶妹譚月如!!!
見到這樣的情形,譚韻箏一時悲憤異常,上去就質問道:“你是太子良娣,怎麼能和姐夫做這樣苟且之事?還要不要命了?”
卻不想,旁邊的左尚欽在聽到譚月如說,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後,非但不知悔恨,反而將她拖進水中,企圖將她淹死。
五歲認識了左尚欽,十五歲便嫁了他,青梅竹馬十餘載。
還記得兩人婚後琴瑟和鳴,共奏的那一曲京中廣為流傳的《蝶戀花》,還記得他少年時總愛穿一件月白色的衣衫,笑聲爽朗,還會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所有人都道兩人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也一直以為他是翩翩君子,能夠托付一生的良人。
沒想到……他的嘴臉竟是這般醜惡不堪!
還有譚月笙……自己最為疼愛的庶妹。她隻是地位卑賤的庶女,柳姨娘年紀大,又家道中落,所以她經常受到別的庶子庶女的欺負。
自己心疼她的處境,所以對她格外疼惜。
她喜歡什麼首飾,衣裙,隻要自己有就一定會送給她。
知道譚月如好強,好勝,自己多年來也一直隱藏著天賦異斌的繡技,隻為讓她的自尊心不受損,能夠憑借努力贏得譚家長輩的喜愛,而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兩個人,原來早已勾搭成奸,妄想著迫害自己的性命,私吞自家的財產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