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水,快點起來啊,上街看雜技去!”一個二十二、三的壯實小夥子使勁的敲打著一扇老式的實心鐵門。鐵門上的綠色油漆都快掉光了,露出了斑駁的鐵鏽,與這層樓上其它住戶的新式防盜門比較起來,算是獨特的啦——雞立鶴群!
“來啦來啦!”涼水是個瘦長瘦長的小夥子,和門外的夥伴——常歡的年齡不相上下。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聲嘟嚷道:“催什麼催,睡個午覺也不安穩!”
“都什麼時候啦?”常歡瞪著那雙圓溜溜的虎眼,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走吧!”
“我洗把臉,換好衣服----”
常歡正準備跟著他走進門去,涼水卻冷不丁地關上了鐵門——“砰——”。若不是他閃的快,肯定會撞出一個疙瘩來。
“操,每次都這樣!”常歡惱怒地豎起中指謾罵道:“shit!I服了YOU!”
涼水是個孤兒,自小父母離異,在他15歲那年扔給他這套破舊的商品房就雙雙銷聲匿跡,不再管他,任他自生自滅。幸好有常歡這個從小到大的死黨一直暗中幫襯他,他才勉強讀完了高中。
他老爸姓梁,是個喜歡掉字袋的“斯文先生”。涼水出生的那會子是個初秋的夜晚,斯文先生正好在外麵望著天上的牛郎星和織女星朗誦唐詩——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說來湊巧,斯文先生剛剛念完這句:天階夜色涼如水,裏麵就傳來了嬰兒的哭叫聲。他馬上就靈機一動地在這句詩中選了兩個字——涼水,為自己的兒子取了個頗有詩意的名字。“涼水”者——“梁水”也,與他們老梁家的姓氏相吻合,妙啊!
足足過了十五分鍾,涼水才不緊不慢地打開鐵門,出來時果然穿戴的十分筆挺。一身合體的廉價西裝令他的高挑身材展露無遺,裏麵是一件燙得十分平整的白襯衣,與他那白皙的肌膚相得益彰。腳下的皮鞋也檫得油光發亮,幾乎可以照出人影來。
“每次都是這樣突然襲擊,差點把我的鼻子都撞扁了!”常歡不滿地叫道:“為什麼不讓我進你那個狗窩?難道裏麵藏著女人?”
“可能嗎?”涼水笑嗬嗬地說:“不是我不想讓你進去,實在是因為你小子性子太急,喜歡催三催四的——我還有機會打扮自己嗎?”
“打扮?”常歡煞有其事地上下掃視他一番後暴笑道:“穿的這麼正規上街,你以為是去泡馬子啊?”
“閑逛嘛——”涼水慢條斯理地說:“看看雜技,泡泡馬子,很正常啊!”
兩人在街上閑逛了大半天,才慢悠悠地往家裏走。走到西街的拐角處時看到一個十分有趣的算卦攤——攤主的打扮在算卦師中顯得十分的異類:他上身穿著一件淺紅色的毛料休閑西裝,下身配了條咖啡色的休閑長褲,頭發不長不短,發型十分正統,手上還拿著一本書,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