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雲山脈位於浩劍大陸東南角,是隸屬於洪荒山係的一條支脈,綿延數十萬裏,斜向南海大洋,貫穿百十個大小不一的人類國度。其內峰巒疊嶂,萬山聳立,連綿不絕;鬱鬱蔥蔥的森林遍布,蒼蒼莽莽,仿若林海;山林之中多有洪荒遺種,奇珍異獸,遊走四方。
我們的故事便是從山脈邊緣的一個人類國度開始的。
“鐺鐺鐺……”
天未亮,晨霧猶未散開,東林郡韓家堡的一間平房裏就傳出密如驟雨的叮當聲,宛若戰場急點兵,大有一番金戈鐵馬的味道。
“再快點!”
屋內,跛腳鐵匠工老韓右手緊握小錘,左手拿著鐵鉗,一麵迅速翻轉著放置在大鐵墩上的紅亮的長條鐵塊,讓它的每一個部位都被捶打到,一麵厲聲喝道。
聽到喊聲,他的徒弟韓鋒在一旁高舉大鐵錘,不由得加快幾分速度,賣力地捶打著那長條鐵塊,大鐵錘在昏黃的燈火映射下,顯現出上下往返的迷蒙弧線,而他頭上的汗水隨著他的揮動彷如下雨一般很是張揚的灑落一地。
然而,無論他揮動大鐵錘有多麼的迅猛,老韓總是能夠在大鐵錘的起落空隙中用小鐵錘不時地補上幾下。
“好,停下!”
老韓出聲喝止,隨即快速將打好的鐵條鉗到不遠處的水槽內,伴隨著“吱啦”一聲,一陣白煙倏然飄起,淬火完成。
“嗯,不錯,劍胚算是做好了,下麵幾步就不是難事了。”老韓舉起已成長劍模樣的鐵條低聲讚道。
“師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開始學習下麵幾個步驟了?”韓鋒一聽這話,眼珠一轉,不失時機地立馬說道。
誰知老韓卻白眼一翻,想都不想地說道:“用不著,你學那東西有鬼用處!”
“啊,那我總不能一直隻當你的下手啊!”韓鋒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少爺,打鐵這一行沒前途,你應該有其他更適合的路子。”老韓搖搖頭,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前的牆邊將那口劍胚放在木架上。
“更適合的路子?”韓鋒重複了一下,眼裏閃爍出幾分期望,隻是其中夾雜著更多的迷茫。顯然這種問題對於僅有十五歲的他而言,著實沉重了一些。
“你家傳的吐納之術練得怎麼樣?”老韓緩慢轉身,伸手輕輕彈掉上衣沾染的灰塵,看著韓鋒突然反問道。
“呃,現在勉強能夠控製二十七個氣穴自由開閉。”韓鋒低聲應道,心裏對自己這個回答多半沒有信心。
“三年,二十七個氣穴算是中等水平了,比我當年……”老韓欲言又止,微微歎了口氣。
韓鋒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本以為自己這位苛刻的師傅會責備自己,沒想到還似讚非讚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來,現在試試看能不能搬起這座大鐵墩?”就在韓鋒暗暗慶幸之際,老韓忽然指著那方大鐵墩說道。
大鐵墩直徑在半米開外,高約一尺五分,重量自然是超過千斤,怕有兩千斤之重。
“呃,這……”韓鋒看著大鐵墩有些傻眼,遲疑地咽下一口口水,但在師傅的注視下,還是跨步走到大鐵墩麵前,彎腰曲腿,雙手猛的抱住大鐵墩,大喝一聲,然而結果僅僅將它搬起一點空隙,就嘎吱一聲落回地麵上,揚起一圈灰塵,緩緩向四周散去。
“嗯,還差了一些火候,不過你基本上也具備千斤之力了。”老韓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評價道,“你在這裏等等,我進裏屋拿蠟燭出來。”
“蠟燭?”韓鋒不由一愣,自然不知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很快,在一團燭光的籠罩下,老韓從裏屋走了出來,隻見他右手端著一支拇指粗細的蠟燭,燭火淡黃,將他帶有幾縷皺紋的方臉映襯得有些發黃。
“你往後退幾步,離我至少要有七米遠。”老韓站在裏屋門口邊上,對韓鋒說道。
“莫非師傅要我吹滅這支蠟燭?”韓鋒依言後退,直到大門邊才停下來,抬頭看著那支蠟燭,心裏暗暗嘀咕。
果然,老韓接著說道:“你站在原地,竭盡所能將我手上的燭火吹滅!”
相距七米,將一支蠟燭吹滅。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起碼對於十五歲不到且實力低微的韓鋒就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