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2)

竹峪上人院地名考

我喜歡讀詩,更愛讀曆代詩人詠周至詩,甚至將其中的名篇書寫在宣紙上,以作裝裱,或送友人,或掛客廳,或珍藏起來。如蘇軾的《大秦寺》、《溪陰堂》詩,白居易的《觀刈麥》詩等。如今,每每想起,每每看到,都會有種親切感和畫麵感,總覺得詩人還活著。

二十年前,我從一位學生手裏得到過一本舊唐詩書,是發黃了的,甚至是陳跡斑斑的。當時,我貪婪地打開了它,無意間發現了中唐詩人賈島的《題竹峪上人院》詩,內容是:“禪庭高鳥道,回望極川原。樵徑連峰頂,石泉通竹根。木深猶積雪,山淺未聞猿。欲別塵中苦,願師贈一言。”引起了我的興趣。記得在當時,我的第一感覺是,賈島來過周至,因為,周至西部有個竹峪鄉。隨之,又產生了許多疑問:“竹峪”這個地名是不是就周至有?如果是,竹峪上人院在什麼地方?現在是否還存在?如果是,賈島是什麼時候來的?啥時間寫的?

帶著這些問題,我查閱了有關資料,細讀了賈島的《題竹峪上人院》詩,研究了賈島的身世,請教了專家學者。並且,多次實地考察了竹峪境地。方才敢認為,賈島筆下的竹峪上人院就是如今竹峪境內的“善興寺”,或曰“四嘴廟”。為此,我寫過一篇散文,題名《竹峪上人院》,收錄在了散文集《天下第一村》裏(太白文藝出版社出)。前不久,又在竹峪西嶺古文化研究會參加了由縣地方誌辦主辦的地名研討、史誌考證座談會,進一步明確了竹峪上人院的位置。對待這個問題,我是從以下四個方麵給以佐證的。

一是從賈島的寫景說。

賈島的《題竹峪上人院》詩共8句,前6句寫實,其描寫的地勢吻合了現今的竹峪“善興寺”(四嘴廟)。特別是當你從該寺的北麵向上望時,頓感寺院的高超和孤傲。因為,該寺的位置十分特殊,除了北麵低深,兩邊各是南北走向的長長的溝壑外,凸起的部分真如一個千年大龜靜臥在那裏。寺的北麵從低到高依次重疊著四層土坎,遠看猶如龜的四個嘴一樣,所以,人們又稱它為四嘴廟,所以,詩人賈島吟出了“禪庭高鳥道”的佳句來。當然,這也是詩人“早年曾為僧人”的緣故,他崇拜佛,信奉佛,因之,寺院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高於一切的,包括飛鳥的道路。當然,在這裏不排除誇張的用意。

可以想象到,作者賈島是初春時節攀登“四嘴廟”的,作者是全然陶醉在了美麗的自然畫景中的。那個時候,他向北望,蒼峪平原盡收眼底;向南看,秦嶺山脈上,有打柴人的路通向了峰頂,叢林中還有殘留著的片片積雪,因為是淺山,聽不到猿猴的啼叫聲。再向近處看,清澈的泉水流向了竹林,又從竹根流淌了出來。這就是詩人的“……回望極川原。樵徑連峰頂,石泉通竹根。木深猶積雪,山淺未聞猿。”的真實再現。

二是從賈島的懷才不遇說。

《唐詩三百首》詩人篇介紹,賈島“多次參加進士考試,都未能考中”。這就不難看出,賈島的仕途是艱難的,是和賈島《題竹峪上人院》詩的最後兩句“欲別塵中苦,願師贈一言”的寓義是一致的。在這裏,人們不難想象到,賈島有著難以訴說的惆悵和悲戚。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賈島的情緒是低沉的,況且隨著年齡的增大,愈覺得“紅塵”的無味,因而,他對自己懷疑起來,對“紅塵”感到了厭倦,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今後的路該如何走?於是,他想到了禪庭,想到了“高人”,想到了指點迷津的人。那個時候,正值宗教活動昌盛期,京城長安以南的秦嶺北麓落座著多個寺院、廟庵。因之,賈島選擇了這一線。於是他在悶悶不樂中,離開了長安城,來到了周至的竹峪境地,尋覓到了高人,得到了高人的指點。從此,也振作了精神,鼓足了勇氣,終於,在公元837年,也就是唐文宗開成二年,“得以任遂州長江主簿”之職,了卻了“欲別塵中苦,願師贈一言。”的心願,實現了他多年為之奮鬥的目的和藍圖。

當然,從全詩的整個意境看,前後是相互聯係的,寫景是為了渲染,寫景是在奠定基礎。有了景才會有情,景是為情服務的。

所以,從地理位置上說賈島來過周至竹峪是無可非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