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門傳法,傳的是道統,老婆子原本供的是陰鬼,如今換了靈神鎮宅,梁上才會有這樣的響動。受了符法,老婆子雖不至於就能驅動其他道家法門,但要用那借命的法子,卻是沒有半點困難。
法門傳過,舅舅收起挎包,也不再叨擾。老婆子家裏就她一個孤寡婦人,實在沒什麼好呆的。坐一家門不看二家事,謝家兄妹托付的事,還得離了老婆子家才能看呢。
這時候日頭已經偏西了,一行人出了老婆子家,下得山來,依舊上了小四輪。等坐定了,謝寶軍問舅舅道:“老先生,如今該怎麼辦?”
舅舅翻了翻眼皮,問道:“你父親是什麼時候病的?”
謝寶軍道:“剛進二月就病了,說起來也怪,當時已經過了半夜,突然發起寒來,一陣冷一陣熱的。他平常身體好得很,感冒發燒都少有,哪料到會越來越嚴重,到如今都不省人事了。”
舅舅點頭道:“子前寒,一陣風,子後寒,鬼神侵。一般人熬熬也就過去了,他熬不過去,大概是有災劫。你把他的生辰報給我。”
兄妹倆早有準備,謝媛姑娘趕緊從包裏掏出個生辰貼,遞給舅舅。
舅舅接過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懷表,對了時辰,起了個手宮,一陣盤算,末了道:“宗堂不安鬼神驚,天相劫煞入門庭。你父親今年有個大災劫,應在家鬼身,可能是祖墳出了問題。”
謝媛姑娘疑惑道:“老先生,家鬼是什麼意思?”
舅舅道:“鬼神侵室,分家鬼野鬼。野鬼進了家門,主人得的肯定是急病,要是得的是慢吞吞的病,溫火爐子煮金磚,那就是家鬼纏身。當然也有例外,像你的父親,一生貴氣,野鬼近不了身,隻有家鬼才能找上他。”
謝寶軍一愣,問道:“那災劫是怎麼回事?”
我聽得不耐煩,替舅舅道:“劫煞分關煞和神煞,關煞是命裏注定的,由先天八字來看。神煞是流年運勢,哪年運勢不好,剛好碰上了,就叫神煞,就好像白虎星煞一樣。”
舅舅接著道:“你父親這個災劫是由家鬼起,家鬼作祟,屬於神煞,問題不大,找到根源就行了。”
兩人一聽傻了眼,謝媛姑娘道:“新安,你真厲害,這麼小年紀也懂得這些!”
我一聽頓時有些臉紅,常年跟在舅舅身邊,要是還分不清這些,早就被舅舅一竿子攆回家了。要知道,放在古代,我這樣跟著舅舅跑的,也算得上是個堂前的捧劍童子。
當然了,跟太上老君座下的童子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細算起來,終歸不隻是一個擺設。
謝寶軍撓了撓腦瓜子,幹笑道:“那該怎麼辦?算得出是哪個老祖宗的問題麼?”
舅舅笑了笑道:“你們不是順路過來掃墓的麼?那就去看看吧,要是再遠的,我就管不著了!”
兩人恍然大悟,謝家由虎陽山的寶地發家,要是出了問題,也要應在這裏。其餘的祖墳,終究是不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