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彬渾身發熱,一摸腦袋,得嘞,他這是發燒了。

他猜是因為靈魂依附引起的身體不適,而且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來。

“嘶,頭也好痛。”許建彬看著老舊的天護板,還來不及思考穿進禽滿四合院的悲傷處境,就眼皮一沉,又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許建彬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易的病房裏,周圍掛著白布將病床隔離,簾子外還有人在說話。

“當家的,你說小彬什麼時候醒啊,這倒黴孩子,都說了不讓和那幾個小子去什刹海釣魚,大熱天的去河裏遊泳,沒想到回家就發燒了!”

“沒事,胡醫生給小彬打了退燒針,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嗯,那你先看著,我去給小彬弄些吃的來。”

“去吧去吧,記得整些葷的,把前幾天買的鹹鴨蛋帶來吃吧。”

“好嘞。”

一男一女的說話聲漸漸遠去,許建彬費力地揉揉太陽穴,他腦子現在都是混亂的。

他聞著消毒水的味道,看著老舊的布置,還有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穿越了。

而且還穿成了禽滿四合院裏最大反派許大茂的親弟弟許建彬。

這次之所以發燒,是因為他和幾個狐朋狗友去什刹海釣魚想要改善夥食,結果玩心大起下河去遊泳玩了,好在日頭正盛,來打窩釣魚的人不算多,不然一圈剛畢業的年輕小夥子非得挨罵不可。

許建彬就是在遊泳的時候腿抽筋嚇到了,還好離岸邊不遠,他灌了幾口海水就撲騰上岸,隻是心裏後怕不已,連和狐朋狗友說句話的心情都沒有,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就回家了。

結果回家就發起了燒,家裏父母又在上班,沒人照看之下一命嗚呼,後世的許建彬就來到了這具身體裏。

現在是1965年吃大鍋飯的時候,又麵臨知識青年下鄉的赤色年代,經濟不發達,群眾的生活水平也不高。

雖然擺脫了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但過慣有高鐵、輕軌、空調和手機的好日子,這60年代在許建彬的眼裏非常的落後。

更何況工人的平均工資才二十多塊錢,更別說農村種地掙公分的農民了,一年能存下個50元就不錯了,所以人們才想破腦袋想進城當工人,而且城市戶口每月能吃國家供應糧和得到各種票證,日子比農村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可他許建彬,目前麵臨著至關重要的一個難題。

七月剛拿上熱乎的高中畢業證,沒有工作的他隻有倆選擇。

一呢,讓老爸許富貴走樓半城的關係去弄一份工作:二呢,就是去主動報名下鄉,好讓管理人員給他挑一個近些環境好些的地方下鄉。

許建彬呼嚕完老媽的愛心麵條,又啃了個鹹鴨蛋,灼燒的胃才好受些。

“媽,我已經好了,就是頭還有些暈。”他喝了口溫水,虛弱的躺在床上。

這具身體一米七五,年滿十八歲,平時能吃飽就不錯了,現在的人可不在乎營養不營養的問題,以至於他瘦高瘦高的,遠遠看去跟個竹竿一樣。

“頭還暈呐?那得好好躺躺。你再睡會兒吧,等太陽下山了我們再回家。”白素蘭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拿著蒲扇給他打扇子。

許建彬嗯了聲,閉上眼想著以後得規劃,在微微的涼風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下班帶著盒飯來醫院的許富貴正想問問情況,就被妻子白素蘭用眼神製止了,隻得坐到一旁和她吃了飯,出去走廊商議著對兒子今後的規劃。

半個月後,天氣越來越熱,能吃的蔬菜瓜果也越來越多。

許建彬夾了筷子苦瓜炒蛋裏的雞蛋,一點也不想沾到那難吃的苦瓜。

許富貴夫妻知道這老兒子的德行,麵不改色的吃著下火的苦瓜。

“老婆子,晚飯你把大茂送來的臘肉合著豆橛子炒了,再烀點土豆茄子下飯,省得某人一天天餓的不行。”許富貴咳嗽了聲,把筷子伸向了一旁的豆腐,他也不愛吃苦瓜,可不吃也沒得其他菜吃了。

“好嘞,晚上我做個二合米飯,配著窩窩頭吃的不得勁。”白素蘭點點頭,一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

“嗯,今天周末,小彬你也別賴在家裏,一會兒陪我去什刹海釣魚,你工作的事我再合計合計。”許富貴扭頭看向一小塊一小塊掰著窩窩頭的兒子,語氣帶了些嚴厲。

吃著玉米麵窩窩頭的許建彬愣了愣,咽下嘴裏的吃食,“爸啊,這天忒熱,魚都要被曬化了,你釣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