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換藥的手,原本輕柔而熟練,卻在這一瞬間,像被無形的力量定格,突兀地停頓在空中。那枚蘸著碘伏的棉球,失去了支撐,咕嚕嚕地滾落在地,在寂靜的房間裏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後靜止在斑駁的瓷磚上,碘伏在地麵上暈染出一片淡黃的痕跡。她腕間的紗布,不知何時已被鮮血滲透,殷紅的血液順著紗布邊緣緩緩滴落,在瓷磚上蜿蜒爬行,逐漸彙聚成一把青銅鑰匙的形狀。那形狀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掙脫地麵,開啟未知的神秘之門。我心中猛地一緊,一種強烈的直覺湧上心頭。下意識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扣住她的手腕。那觸感冰冷而僵硬,仿佛握住的不是一隻活生生的手,而是一塊毫無溫度的石頭。隨著我的動作,紗布緩緩滑落,露出了下麵的肌膚。隻見那裏,順時針旋轉的疤痕正散發著奇異的翡翠色光芒,那光芒柔和卻又透著一絲詭異,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過往。 “林小夏的涅槃之血......” 我死死盯著她躲閃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那眼神中的慌亂與躲閃,讓我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你繼承了她的朱雀紋?”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帶著一絲質問與急切。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顫抖起來。那聲音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又似天崩地裂般震撼人心。我們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衝出門外。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場噩夢的真實呈現,整條街道正在發生著恐怖而扭曲的異變。原本平坦的柏油路麵,像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喚醒,竟緩緩長出一片片青銅鱗片。這些鱗片相互交錯,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行道樹也未能幸免,它們的枝頭結出了一顆顆眼球狀的果實。這些果實表麵光滑,卻又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質感,仿佛每一顆都在窺視著世間的一切。而那輛本該在時空混亂中消失的救護車,此刻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倒懸在雲端。車頂的紅燈每閃爍一次,就如同死神的鐮刀揮舞一次,所過之處,建築瞬間被染成黑白兩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詭異的光芒中失去了色彩。護士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伸手撕開身上的白大褂。她的後背,那隱藏在衣物之下的朱雀紋身,正熊熊燃燒著,熾熱的火焰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灼燒殆盡。“他們來了,新宇宙的‘修剪者’。”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卻又透著一股決絕。話音未落,天空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巨斧劈開,裂開了七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騎著青銅巨鯨的神秘剪影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這些剪影身形巨大,模糊的輪廓中透著一股威嚴與神秘。他們手中揮舞著發光的手術剪,那手術剪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每一次揮動,都有空間如脆弱的紙張般被裁切成幾何碎片。那些碎片在虛空中飄蕩,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時空的破碎與無奈。我來不及多想,本能地拉住護士,轉身衝回古董店。然而,當我們踏入店內的那一刻,卻發現這裏的布局已麵目全非。原本放置在櫃台上的戰國竹簡,此刻正懸浮在空中,散發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竹簡上投射出的星圖,正清晰地指引著某個神秘的坐標。在那坐標的位置,懸浮著母親消散前的最後影像。那影像如同一團虛幻的光影,在空氣中微微閃爍,仿佛隨時都會隨風飄散。 “去地下室!” 護士焦急地喊道,話音未落,她猛地一腳踹開那扇已經變形的鐵門。隨著鐵門被踹開,一股陳舊而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們沿著狹窄的甬道匆忙向下跑去,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整個建築都在這一瞬間崩塌。巨大的衝擊力讓甬道也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的石塊紛紛掉落。當我的手摸到那扇青銅門的瞬間,一股寒意從指尖瞬間傳遍全身,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眼前的門扉,本該在之前的混亂中被摧毀,此刻卻完好無損地矗立在眼前。隻是,那原本普通的鎖孔,不知何時竟變成了翡翠簪的形狀。那形狀與我手中的半截翡翠簪完美契合,仿佛在召喚著我將其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