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京都來信(1 / 2)

最近一段時間,金陵城內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桃花居,宮粉閣,胭脂淚三間胭脂鋪子的掌櫃趙全勝,李德祥和孫瑞三人可謂是春風得意,新配置的胭脂水粉很受歡迎,尤其是那些精致玉盒盛放的胭脂,價格昂貴,卻受到許多大戶人家小姐的青睞,往往供不應求。桃花居,宮粉閣,胭脂淚由每月卻隻有區區百兩銀子的進賬到將近千兩銀子的進賬,已經可以比肩美人笑了。    聽到老管家李叔的回稟,寶釵很是滿意,雖然和自己設想的有點差距,但區區半個月的時間能取得這樣的成果已經很不錯了,隻要自己用心經營,假以時日,桃花居,宮粉閣,胭脂淚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功,前世的經驗以及這一世的深入接觸使寶釵明白了出售胭脂水粉這個行業的巨大利潤,因為絕大部分比較成功的商人都會把精力投入在酒樓,當鋪,古董等盈利比較迅速快捷的行業,很少有商人投資胭脂鋪子。寶釵要做的就是趁多數商人還沒發現它的巨大利潤之前率先搶占市場,上一世雖然自己並沒有多接觸薛家的生意,卻隱約記得有一段時間哥哥的情緒特別消沉,好像就是因為桃花居,宮粉閣,胭脂淚三間胭脂鋪子因為經營不當加上競爭激烈而關門大吉,這使薛家每年的經濟收入喪失了將近五分之一。    寶釵沉浸在回憶中,沒有發現薛蟠悄悄地走進來了,落星,秋月兩個丫頭看到薛蟠進來,正要行禮,被薛蟠以手勢止住,並暗示她們出去,落星和秋月相視一笑,緩緩地退了出去,薛蟠這才好好打量了下這間耳房,隻見臨窗大炕上鋪著猩紅洋毯,正麵設著大紅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幾,幾上擺著文王鼎,鼎旁匙箸香盒,右邊幾上擺著汝窯美人觚,裏麵插著時鮮花草。左邊幾上擺著下麵西一溜四張大椅,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兩邊又有一對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備。其餘陳設,不必細說。炕沿上卻也有兩個錦褥對設。寶釵隻就東邊椅上坐了。    這邊寶釵發了一會呆,回過神來要喝一口茶水潤潤嗓子時才發現茶已經涼了,正要喊鶯兒重新沏一杯來時,才突然發現自家哥哥坐在和自己相對的楠木椅子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饒是寶釵定力極好,也禁不住地紅了臉,埋怨的說:“哥哥,如何進來看妹妹走神卻一言不發,是存心要看妹妹出醜嗎?”    “哥哥隻是不願打斷妹妹想事情罷了,何苦來怪我,莫不是妹妹剛才正在心裏埋怨哥哥”    “哥哥就會打趣妹妹,不過依據哥哥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作風,今天來是有別的事吧,”    “真真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最是得理不饒人的,罷了,罷了,我也不敢在你這魯班門前耍大斧頭了,倒是從實招來還算識趣”薛蟠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的看著寶釵,    這時寶釵終於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薛蟠看到妹妹終於露出了笑臉,暗暗地放了心,剛進房間時看到妹妹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愣神,眉間還帶有一絲哀傷,打了薛蟠一個措手不及,他從來不知道從小就聽話懂事的妹妹也會有煩心事,因此愧疚的同時極力的想使妹妹開心,雖然他不知道這煩心事兒是什麼。又想到胭脂鋪子取得的成就,薛蟠這時又變得得意起來,眼裏滿含著欣慰之色。    寶釵注意到哥哥“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滿臉洋溢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之色,登時便惱了,一跺腳道:“別和我打啞謎了,到底有什麼事兒”    薛蟠看到妹妹惱了,立馬收起了嬉皮笑臉之色,正色道:“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前幾日都中賈家來信,姨娘有幾年沒有和母親見麵,因此十分想念,字裏行間暗示希望母親並咱們能夠到都中團圓,另聞舅舅升了九省統製,母親十分歡喜,倒是希望能見上一麵的”。    寶釵剛聽到賈家兩字,心就涼了半截,暗道果然來了,可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不過這一世定不會讓賈家和姨娘如願,想到此處,裝作歡喜地對薛蟠說“那咱們去嗎?都中定是繁華過金陵十倍”。    薛蟠道“是了,你小孩家沒出過遠門,哥哥5歲那年曾隨父親去過都中,真真是天子腳下,在不虛的,真是人傑地靈之地,鍾鳴鼎食之家,遠非石頭城可比,隻是都中再好,也比不上老家使人安心”。    “哥哥說的在理,隻是母親許久不見姨娘,一定很想去都中吧”    “母親接到信後倒是高興了幾天,隻是因你前幾天舊病犯了,母親怕妹妹受不了長途跋涉之苦,隻暫且把此事放下不提”薛蟠又道“此事確實不宜操之過急,要遷到京都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兒,第一要緊的便是都中的房產已多年未整修了,雖然每年都差人打理,也不過是清掃灰塵之類,想要舒舒服服的住人確是要經過一番大修整的”。    “哥哥思慮周密,果如此,不如來年春天再議入京之事,一則有時間修整房屋,二則金陵這邊的生意也需要時間來料理相關事宜,三則路途中也能輕便些”。    “母親也是這個意思,隻為路途上能輕鬆些罷了,還有一事妹妹不知,說是“近因今上崇尚詩禮,征采才能,降不世之隆恩,除聘選妃嬪外,在世宦名家之女,皆得親名達部,以備選擇,為宮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讚善之職。”,母親說像我們這樣的皇商之家的女兒很少能被選中,隻是做做樣子罷了,隻為這一樣,也不得不入京了。    選才人這事兒寶釵自不必擔心,上一世自己雖到了京都,卻並沒有參與競選,隻不過做做樣子罷了,真正使寶釵憂心的是如何擺脫賈府這座將傾的大廈,看來自己要好好合計一番了,送走哥哥後,寶釵房間裏的蠟燭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