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飛那一刻,無比輕鬆,忍不住再偷眼去看宗婷。宗婷目光再次與他的相遇,這回卻不避開,隻是淺淺地笑。
場中的徐歌手上用力,張國文誇張地呻吟。
“你們就別再胡鬧了,傅凱怎麼還沒回來?”顏怡說。
“他肯定自知落在後麵,去不了亞丁,直接找一街頭排擋借酒澆愁去了。”徐歌鬆開張國文道,“傅凱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麵子。”
“不至於這點挫折就把他打趴下了吧。“張國文搖頭,“傅凱對這一戰,誌在必得,就算比你們晚點,也不至於這會兒還不到。”
那邊的滕飛也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傅凱帶著開始玩戶外的,他雖然胖了點,但體力和毅力,絕對是我們這幫人裏最強的。”
“算了吧,都別操這份閑心了。傅凱多大的人了,早就不用牽著警察叔叔的手過馬路了。”顏怡笑嘻嘻地道,“說不定,他跟徐歌一樣,撞上哪個姑娘了。”
“哪個姑娘也沒亞丁重要!”徐歌重重地道。
大家當然明白徐歌的意思,一時都有些語塞。還是徐歌笑笑道:“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萬一他走路沒留神,掉路邊的窨井裏去,咱們還得打車去撈他去。”
電話振鈴響半天,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
“這死胖子,這會兒還這麼矜持,電話都不接。”徐歌說。
“也許他就快到了,故意沒接電話。”宗婷說,“我們再等等吧。”
當然隻有等。
滕飛跑去離學校最近的小賣部,給大家買了飲料。男生坐在路邊石上,宗婷和顏怡倚在人行道的樹幹上,眼巴巴盯著馬路一側。
又過了半小時,傅凱還沒回來。這期間,大家夥兒輪流給他打電話,全都是對方無應答的提示。
學府路上人越來越少,看表,已經過11點了。
有輛自行車往這邊來,騎車的是個姑娘,車後座上,馱著一個大包。徐歌眼前一亮,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滕飛和張國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騎車的姑娘。滕飛沒說話,張國文眼珠轉了兩圈,脫口而出:“不會那麼巧吧。”
徐歌的目光隻盯著那姑娘,她正是海昌裏讓他賠小布熊的那女孩。瞧她的模樣,應該是練攤結束,往回趕。學府路是這城市的高校區,隻有幾所大學。看來那女孩應該是在校生,勤工儉學去海昌裏擺地攤兒。
那姑娘也看到了徐歌,顯然有些吃驚,但隨即,麵上便露出些笑意來,眼中還有些狡黠。騎行速度減慢,但距離卻在縮短。徐歌已經迎著她向前邁出了第一步。
“哥幾個,事情不妙,傅凱還真出事了。”張國文握著手機,麵色沉凝下來,“他被公安給拘了,電話裏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讓我們趕過去。我猜事情挺嚴重,否則,以他的個性,肯定自個兒死撐著,搬救兵,不是他的風格。”
徐歌恍惚了一下,不知道傅凱什麼時候打了電話來,又或者是他終於接了張國文的電話。但傅凱進了局子,這事一下子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那邊的滕飛已經衝向停在不遠處等客的出租車,宗婷和顏怡,也都帶些慌張地聚到張國文的邊上,低聲猜測可能發生的事。
傅凱今晚,到底做了什麼,以至於驚動了公安,還被拘到了局子裏?
騎車的女孩已經行到了跟前,她的目光與徐歌的相遇,裏麵隱約有些期待——滕飛已經坐上出租車,向這邊駛來。他探出頭來,大聲招呼大家。
女孩的車極慢,緩緩行過徐歌的身邊。徐歌那聲招呼終於還是哽咽在喉嚨裏,隻用目光緩緩送女孩遠去。
那邊的四個人,已經全部擠到了車裏,張國文大聲叫他的名字。
徐歌不再耽擱,飛快上車。車裏連司機塞了6個人,挺擠。但司機顯然也已經習慣了大學生們的加塞,所以也不阻止。
“師傅,快點,我們去濱江路派出所。”張國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