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事哀家絕不會依你,張放今日必須不能留。”王太後氣的連嘴唇都在顫抖,本來外麵的留言就已經很猖獗,現在又如此,人言可畏啊!這皇家的顏麵不能再丟了。
聽了王太後的話,劉驁出奇地安靜“既然如此,那麼兒臣這皇帝也不做了,連留個人都留不住,先是皇兒,再是張放,這皇帝的權再大又如何?不還是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離開嗎?如此,這皇帝,不做也罷。”劉驁平靜地說完,低著頭,雙手呈上了虎符。
“太後,太後……”宮女們驚呼,手忙腳亂地扶住王太後,王太後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本來平靜的劉驁,此刻一下站起,抱住王太後“母後,母後,兒子錯了,兒子錯了,兒子不再說那樣的話了,兒子隻求母後不要賜死張放。”淚水順著劉驁的臉頰滑下,滴在王太後的胸口上。
“唉!”王太後的情緒平緩了些“不賜死他可以,但這皇宮絕不能再有他存在,否則,哀家就去找你父皇,省的看你敗壞皇室名聲”說完,王太後又喘了起來。
“好,母後怎麼說便怎麼做,隻要不讓他死,兒臣都依。”母親以死來威脅,自己難道還要忍受一次失去至親的痛苦嗎?隻要張放不死,怎樣都可以。
“那就流放吧!”宮女扶起王太後
“以何罪名呢?”
“莫須有”
劉驁心裏頓時涼半截,還想說什麼,王太後已經轉身走了,侍從也押著張放跟在後麵。既然不死,總會有辦法讓他回來的。
(公元前7年)
朔風卷著砂礫鋪天蓋地肆虐在張放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臉上蒙了一層麵紗,往日明亮清澈的眼眸,此刻卻見銳利,少了些女氣,多了幾分陽剛之氣。在這蠻荒之地生活了幾年,任何人也無法不做改變吧!
幾年的時間,劉驁先後以各種理由召自己回去,卻每一次都鬧得雞犬不寧,這些年,也想通了,上天其實待自己不薄,本該死了的人,卻又多給他幾年時間,讓他陪在他身邊,這樣足夠了。可是,自己還在一天,他便無法專心朝政。這些年他漸漸的被架空,權利都落到了幾個外戚手裏,哪裏還有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劉驁呢?
看看手裏紅色的藥丸,張放笑了,扯下麵紗。風卷著麵紗飛上了天空。張放將藥丸放進嘴裏,麵對著劉驁所在的方向倒了下去。風卷著麵紗落在張放的身邊。麵紗匍匐在地上,越來越遠……
或許,或許自己的離開,會讓一切都變好。
(公元前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