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中奇緣(1 / 2)

一連陰了十多天,大雪終於憋不住了,接下了三天的大雪,仿佛一夜之間讓青翠欲滴的山林披上了潔白的外衣,讓紅土大地多一層銀裝素裹,也掩蓋了大地的滿目瘡痍。

雪是聖潔的,可以洗禮巨人的汙垢的心靈;

雪如同吸塵器,把世間所有的不堪都吸進另一個世界;

雪潔白的如同心愛女人的肌膚,讓人忍不住對她無限眷戀。

早晨,寒氣飄進了宿舍,我躲在被窩裏看著發白的如電影屏幕般的窗戶,思緒翩翩。窗前的香樟樹上雖是依舊青翠,被風吹來,仿佛是一位正在嗚咽的女郎。

她是藍風兒還是林柯呢?

從林柯做出傻事後,我再也沒有敢去青山鎮,即使我無限迷戀那個山間小村,即使那裏有我夢係魂牽的藍風兒,即使那裏有我苦苦追尋的靈感源泉。可我現在隻能在床窩裏想著這些。

她還好嗎?大雪紛飛中,她是否在車站旁癡癡等待思念的人兒?這寒冬之中,是否冰凍她的熾熱的愛情,哪怕有降溫也好?她是否在翠岩寺的千斤觀音像前祈禱他的出現呢?

可現在,我更害怕林柯傻傻地站在窗前,凍成一個冰人。

我忽然從床上爬起來,向窗下看去,看到她沒有在,放心了不少。

站在窗前,看著稀疏的學生穿來走去,十分羨慕他們沒有憂愁,沒有煩惱,沒有顧慮。窗台上也積滿了雪,我用手抓了一把,放在手裏,那冰涼如刺般冷到心裏,我想到小時候在北男的寒冬雪地裏堆雪人,打雪仗,那是多麼讓人回味的童年,可現在離自己那麼的遙遠。

是的,北方也下雪了嗎?

掐指算來,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在校的日子隻不過剩下半個月左右,在忙著吳老太布置地繁重作業,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放空自己。

我給爸爸打了個電話,他說北方也下了不小,整個中原都是大雪紛飛,穿上了白色聖裝。

爸爸正在給哥哥籌備相親的事情,雖然帶了個女兒,可並沒有人嫌棄他,不是因為大哥長的帥,而是因為他實在,對家庭負責,也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農活又是一把好手,北方冬小麥夏玉米,瓜果梨挑,五穀雜糧都比較精通,雖然不說一人頂三個幹活,頂兩個絕對不是問題。

爸爸簡短說了幾句,我問他家裏還有錢不,要不我給他寄點,他雖然嘴上說不用,可並沒有明確的拒絕,因為家裏實在缺錢,大哥一個冬天也沒有出去,夏季的玉米因洪澇導致幾乎沒有收成,還欠了不少的化肥和農藥錢,連耕種的機器錢也沒有還人家。

爸爸一直比較自責,尤其是對我,別人家的孩子上大學向家裏要錢,可我隻有在大一的時候向他要過學費和生活費,後來都是要自己去賺,靠賣畫維持,也靠著出點苦力賺點生活費,後來在吳老太和林柯的幫助下,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連學費都是自己賺來的,節餘後還能寄點錢回來,貼補家用。

雖然父親一直反對我學習藝術,學習畫畫,後來慢慢地也沒有怎麼反對,至少我還能賺點錢,頂個工人的工資。

他並沒有詢問二哥的事情,壓根兒就不當他存在似的。

吃過午飯後,我到銀行裏給爸爸轉了五千塊錢,讓他給大哥相親用,爸爸雖然沒有說什麼,我知道他心裏一定不好過。

他一直是個寡言沉默的人,或許是生活的壓力讓他無暇顧慮快樂,從我記事些,他一直是個嚴肅的人。

從銀行出來,頃刻間覺得好輕鬆,我感覺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雖然口袋裏少了錢,但心情是快樂的,這種奉獻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為人子為人孫的責任和義務。

想想林柯那麼幹掉了我兩萬塊,就一陣肉痛,如果全部給爸爸,或者這個春節,他再也不用發愁了。

我走在雪地上,腳下的雪咯吱地響個不停,頭頂上的雪落在我的額頭上,落在我的眉毛上,我吹了口氣,鼻尖上的雪片刻間就化了,那雪水順著鼻尖流入我的嘴裏,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