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無司馬酤酒意(2 / 2)

林代隻要把這篇背熟了,待雲舟搦戰,文不加點一草而就,肯定能贏——贏了又能拿到什麼獎品呢?

唉,人家擺明了設陷阱,難道林代還真的拚盡全力去表現不成?

她花照賞、茶照飲,輪到要交卷時,笑咪咪回答:“不會耶!”

真的,不會,四姐姐好討厭,專門為難人。什麼,外頭的人都誇什麼才女?那是人家瞎講的啦!我這麼小,哪裏會?

嗬嗬嗬,不不不,一推三六五,不去看雲舟和雲蕙的臉色,回去涼席上睡大覺。

半夜時腹痛如絞醒來,林代第一反應是:艸!不會給我下了砒霜吧?

不不,謝雲舟沒這麼大膽,也沒這麼低級,林代隻不過是跑肚子。第二天唐靜軒來訪時,林代就會被告病,沒一點風頭可出了。

林代悲憤交加:就為了這個,讓她鬧肚子?開開開、開什麼玩笑!早說不行嗎?林代雖然也很想釣個金龜婿,但對這個比作家還作的唐家長孫,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啊!直接給她開一筆酬金,她會很高興的避開的啊!難道她表現得這麼清高,以至於不像能被收買的人嗎?咦!!

幸虧林代的人生信條永遠是:你刮我的油,我就咬回你的肉!昨天她又給雲舟下了塊肥餌,跟七夕時“你戴花我尋香”有異曲同工之妙。料雲舟上次既看不穿,這次也會依樣畫葫蘆的吞下,那可會比鬧肚子還慘呢!

準備停當,刀槍出鞘,唐靜軒卻又不來了。

唐靜軒爽約,不能怪他:他遇到了不可抗力!

唐太守在太守府裏,又迎來了一位客人,又是京中來的,據說又是特使,而且還把第一位特使又從半道截回來了,據說是有重要的新情報。

這位二號特使人不高,年紀輕輕的,微胖,眼睛略鼓,照理說也不過是很尋常的相貌,但在這三伏天裏,不知為什麼硬是叫唐太守把寒毛凜了一凜,有那麼點兒不舒服的感覺。唐太守想想,公公派出來的新信使,說不定也是個公公吧?這位特使雖然長胡子,但說不定是假的粘上去的呢?公公少了點真東西、又多了點假東西,所以讓人覺得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吧?便還是殷勤接待上了。他也不知來人何階何品,反正京裏特使,客氣些總是沒錯的,便先是讓座,二號特使隻是“唔”了一聲,便大模大樣往主位上坐了。他年紀輕輕,唐太守頭發胡子都白了,他難道回太守一份客氣都不可以嗎?!唐太守心中窩火,礙著有求於人,也不敢發火,仍然賠著笑臉,求問二號特使:“什麼新消息?這是口信嗎,要您特地捎來?”

二號特使哼了一聲,袖子裏扔出一封信來,是唐太守當初傳進京中求問的信。唐太守不知何意,心裏的火是噌噌的更往上躥:你小子是來救場子的還是來砸場子的?!當場忍不住涵養,就想翻臉。

那人袖子裏又丟出一封信來,這次是唐太守那相熟公公的回信了,唐太守心頭一喜,也就不跟這狂妄的毛頭小子計較,先拆信要緊。

拆下來,越讀,唐太守額頭上越是見汗。全讀完了,他就跪下去了:“臣,萬死,千歲殿下饒臣狗命!”

相熟的那位公公,在信裏用不容認錯的筆跡,痛哭流涕的向唐太守彙報:他們私相授受,被七王爺本尊發現了,七王爺要親自來錦城一趟,請太守準備好認罪吧。

唐太守於是不但跪下,並且開始叩頭,一邊叩一邊想:“我是沒見過七王爺,不過上頭這人相貌,跟當今幾位宗親,果然也是有些相似的,氣派就更像了……但萬一是有人開玩笑呢?哎呀這太荒唐了——哎呀,地板咋就這麼硬?疼哪!我額頭是不是見了血了?”

“起來吧。”七王爺終於開恩。

唐太守鬆了一口氣,不再磕了,但也不敢起來。

七王爺來的時候,就帶了幾個人來,一開始,太守府裏都當是普通隨從,就讓在外頭等著。他們站得筆筆直,都跟木工師傅彈過墨繩鋸出來似的,並且目不斜視,汗水順著臉流下來,就像跟他們沒關係似的,眼皮都不帶撩一下。有些老練的已經覺得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