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原本寧靜壓抑的靖台小鎮上,來了幾個陌生人。一行五位,都是男性,三個中老年,兩個青年人,看起來像是出外跑商做生意的。
這幾位來到了小鎮,既不向周圍人問詢,也不亮明身份,隻是在鎮上,慢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行走,一邊四處看看。
過了好一會兒,這幾個人似乎走累了,相互靠到了一起,互相做了一番協商。然後分散開來,五個人五個方向,散到了小鎮中。過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幾個人回來了,有人帶著長布,有人捏著竹竿兒,還有人幹脆拎著三四張桌子。
原本立足的地方,已經圍滿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是在這一炷香內分別被吸引來的,小鎮上少有陌生人來,也沒有什麼新奇有趣的娛樂活動。這一行人來靖台鎮的目的以及要做的事,便成了小鎮平民難得的找樂子對象。每個人都翹首以待,同時在心中好奇並猜想著,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曆。
幾人沒有受到圍觀群眾的影響,由兩個青年中的一個動手,先將桌子放在地上,齊刷刷地拚湊在一起,形成一個大的桌麵。身邊的年輕人跟上,手中長布一甩,鋪上了桌,整整齊齊,一個褶兒都沒有。
圍觀的群眾看出一些門道來,這些人似乎,是在做一個簡易的展示台。
不等他們繼續想,那個拚桌子的年輕人就繼續動了起來。他從背後拿下了一個箱子,放在桌上,伸手入箱中,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兩個、三個、四個……那箱子簡直是無底洞,青年從中拿出的盒子,足足達到了好幾十個。
箱子被撤下,幾十個四方盒子,整整齊齊地壘上桌。圍觀的人群中,不由得響起了喧嘩的聲音。
“這是什麼?一個個小盒子,看著怪嚇人的。”
“別瞎說,我倒覺得不嚇人,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幾個人的眉眼之間,都帶著難以言喻的一股正氣。這樣的人,我相信不會閑到來靖台鎮這個破爛小地方嚇人。”
“我同意。依我看來,他們應該是做生意的。那些小盒子中裝的,就是他們要賣的東西。不過很可惜,這群人來錯了地方,他們隻要稍稍打聽一下,就會知道靖台鎮有多窮,我們連自己的生活都顧不上,怎麼可能有閑錢去照顧他們的生意。”
“沒錯,我對木料有些了解,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們那盒子的材質,是如假包換的黑玉木,溫潤厚重的感覺,少不得還是黑玉木中的精品。若是如此,一個盒子便足夠我們一個人半輩子的花銷,裏麵裝的東西有多貴重,簡直難以想象。”
“或許是衝著北邊那幾家來的呢?我們沒錢,不代表北邊那幾家沒有錢。依我看咱們還是散了吧,要是真跟北邊幾家做生意而被我們擋了路,到時候吃虧挨罵的,少不得還是我們。”
“別急別急,看看再走……那個年輕人,他有新動靜了。”
……
拚好的桌子那邊,一直處在忙碌中的年輕人,並沒有閑下來,在盒子一個個弄齊整後,他向另外一個青年招招手,從其手中拿過一塊純白的綢長條,小心翼翼地鋪在了桌麵上。像是變戲法似的,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隻碩大的筆,上麵不知何時,已經蘸飽了墨。
手翻筆動,在綢長條上鳳舞龍飛,不一會兒,幾個大字躍然於之上。年輕人收起筆,用眼神示意另一人行動,將成果掛上了早準備好的長竿。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在地上輕輕一碰,長竿居然向插入豆腐一般,沒入了石質地麵足足好幾尺。長竿穩穩地立在了地上,風一吹,寫了字的長綢迎風飄揚,幾個遒勁的大字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塵溪書院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