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感覺到臉頰的溫柔，一滴一滴的滑過，流入她的衣領，浸濕了一片。那時，他的血。還是溫熱的，卻帶著涼涼的觸感。溜溜就這樣看著他，眼眸都不眨一下，呆呆的看著他。學長……
有拳頭落下，她也感覺到疼痛，但是都沒有停在背部。漸漸地她感覺到了沉重，那避護著他的保護圈已經開始慢慢坍塌。溜溜也看到那注視著他的眼眸裏麵的光亮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學長……”溜溜輕輕地叫喊出聲，但是卻在下一秒，完全倒地，疼痛的感覺席上他的大腦，一下下的挑動著她的神經，“痛……”這次是真的疼了，剛剛她正想要移開於柯，卻不料不知是誰猛地踢上了她的腹部，起初還沒有什麼感覺，慢慢的撕裂般的疼痛讓她軟了手腳，隻有蜷縮在地上，盡可能小的減少這樣的痛處。雨點般的拳頭還在繼續，撕裂般的疼痛似乎預告著什麼，身為醫學生，溜溜終於驚覺剛剛於柯說的保護意味著什麼。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心頭彌漫開鈍痛，一點一點的散開，化開了一臉的淚水。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這次，似乎我又丟失了什麼……
正在開車的任朗像是感覺到什麼，心口猛然間抽痛，那種痛，像是骨肉分離時的痛處，一點一點的挑開骨頭上殘留的血肉，受傷的青筋暴起，銀色的蓮花車身一顫，差點撞上前麵的車子。任朗喘著粗氣，望著前麵的車輛，忽視了周圍所有的一切。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白茫茫的一片……
哥哥，對不起……
聲音像是從遙遠的一方傳來，模糊又清晰，斷斷續續，氣息欲絕。任朗身子一震，心裏的慌亂想漣漪一樣慢慢擋開，引得心裏一陣陣顫抖，連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停地抖。
不想承認猜到的事實，任朗猛地踩下氣門。高速公路上一道銀色的閃電劃開……
任朗站在醫院手術室門口，平整嚴謹的西裝已經皺褶不堪入目，一團團紅色的血汙印在上麵，深深淺淺的，就試試沒有洗幹淨的破布。手掌微握，指尖是止不住的顫抖，有紅色的液體一滴滴滑落，在地上劃開美麗的圖案，此時卻是可怖的猩紅刺目。任朗看著亮著的紅燈，目光有些停滯，不知道再看些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空寂的醫院走廊上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淩亂沒有次序。腳步聲停下，是小爺，他的頭發情緒。他著急，也抬眸看著紅燈，不多時，眼裏已經有些流轉的水光。小溜溜，你要堅持住，我們都等著你。
看著挺直在他麵前的背影，小爺說不清心裏的情緒。要怨嗎？似乎也不是他的錯。而且，出事之後，老大是他難得見到的慌亂。唯一說得清的就在現在心裏滿滿的酸楚。老大，你現在還挺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