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轉眼即逝,方嚴並沒有找到洗脫自己罪名的證據,隻得下獄,同他一起下獄的還有方梁氏,方洛氏夫婦。
而方慧敏因為受了三十杖刑,隻能躺在床上先休養幾日,而方叢文也是,自從三日前封鎖方家之後,他的身體狀況也突然急轉直下,一病不起。
隨著方嚴的下獄,方家也徹底散了,仆從奴婢走的走逃的逃,隻留下方家兄妹在偌大的方宅裏,自生自滅。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方叢文和季思晴的親事隻是過定,並未拜堂,他本以為季思晴會在此時趁機毀婚離開,卻沒想到,最後留下來照顧他的,隻有她……
方叢文躺在床上,咳得十分厲害。因為咳嗽,他連氣喘籲籲,連說話都費勁。
“方家如今這副模樣,難得你不嫌棄,還願意留在這裏陪著我……”方叢文臉色煞白,氣若遊絲的衝著季思晴笑了笑。
咳咳咳……
又是幾聲咳嗽,季思晴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勸道:“你我本就是結了親的,你病重,我作為未過門的妻子,留下來照顧你是應該的!”
是啊!這才是他認識的季思晴啊!
醫者仁心,慈悲心腸,從不會因為別人的家世顯赫而高看一眼,也不會因為別人的貧窮而輕視。三年前第一次見,她就是這樣了,他當時看中的也正是她的這副秉性。
方家出事,家中無人看管,所有東西一夕之間都被搬空,季思晴隻能帶著方家兩兄妹回祖母家中養病。
休養幾日,方慧敏的皮外傷也算好得七七八八,方叢文的咳嗽也有好轉。
天朗氣清的午後,季思晴推著方叢文,陪著方慧敏在家中散步,小桃腳步匆匆的從外麵回來,氣喘籲籲的喝了好幾口茶後,這才焦急稟告。
“方知府的案子有消息了,攝政王今日親自坐鎮縣衙,審訊方知府貪汙腐敗的案件,前些時日還在掙紮,抵死不認罪的方大人今日突然開了口,認下了所有罪名!方梁氏,方家的大哥大嫂也都承認,有參與其中!”
方慧敏的手一軟,茶杯重重摔落在地。
啪的一聲響,尖銳刺耳。
這就……認罪了?
方慧敏慌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前幾日還不曾認罪,今日卻突然反轉,方叢文覺得,此事有蹊蹺!
“思晴,你能不能打點一下,我想去牢裏看看父親!”坐在輪椅上的方叢文,回過頭,一臉淡定的看著她。
他的表情雖然淡定,可身體刻意忍住的顫抖,冰涼的手心卻將他出賣得十分徹底。
他在擔心,在害怕,在緊張,在焦慮……
季思晴:“我去準備銀子疏通!”
大牢內,季思晴攙著方叢文,見到了方家幾人。
從下獄到現在,才過去幾日,可他們幾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幾歲,尤其是方嚴,再無往日風光,淩亂的頭發,斑白的兩鬢,臉上好像還添了好幾道皺紋。
方嚴湊近,抓住方叢文的手:“叢文,你的身體,不該來這裏!”
“兒子隻想知道,父親今日為何將所有罪名全部認下?是攝政王對你們嚴刑逼供了嗎?”方嚴的眼睛仔細檢查了他們幾人,想看他們是否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