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晌午時分,馬車來到一處柳林,一棵棵老柳垂下萬千綠絲絛,微風一陣陣吹過,又紛紛揚揚起來。樹下長著嫩草,快要滴出水來。
“公子,馬跑半天了,此處有嫩草,稍作休息如何!”車夫停了馬車,恭敬的問道。
那公子,隨手撩開車竄,看到此處風景秀麗!隨口說道:“好吧,就休息一會兒!”又將目光移向小桃,似是尋問小桃的意思。
小桃喝了許多酒,臉色微紅,己有三分醉意。身子困乏的很,隻是道了聲:“一切且聽,公子按排吧!”。亦將目光移向窗外,滿眼綠蒙蒙的,被軟風一吹,又多一分醉意。
“嗬嗬,你我飲酒多時,卻還不知對方名姓,公子公子的多不方便。在下今年一十八歲,家居柳家鎮,名喚柳如煙。若蒙公子不棄可否告知名姓,也不枉你我結交一番!”那公子,目光似春風又似帶雨梨花般看向小桃。小桃實在想不出理由拒絕他,也可以說是被他那種如煙似夢的眼神打敗了。
“客氣,客氣了。小子不才,山野之人!桃花是也。”小桃剛一說完。那柳如煙,目露疑色,卻始終沒有再問,隻是搖頭道:“這個名子,倒也特別的很。桃兄果然非一般江湖兒女,不知情的人,卻已為是女兒家的名字呢!”。隨即,又癡癡地看向小桃。小桃心中暗道:“這樣的眼神兒,真叫人吃不消呀!”。剛才一時口快,吐嚕出這麼個名字。也不好改口了,隻得諢道:“不瞞柳兄笑話,俺小時候,家母一希望家裏有個女兒,所以一直把俺當女娃娃養,起了這麼個名字,長大了,也懶得改了。柳兄若叫著別扭,直接叫俺小桃就行了,嗬嗬...”。
“哦,也好,也好!”柳如煙掩麵而笑。
二人下馬車,那車夫把馬兒解開,自去一旁喂馬。小桃二人尋了一處樹蔭,攀談起來。柳絲撥弄起著柳如煙的長發,那光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二人相視一笑,又望向別處。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喂,打劫!”猛得傳來一聲悶喝。小桃抬眼望去,隻見自林子深處,走來一個大漢,身上套著一件破皮襖,那毛向外卷翻著,都發白了。赤著大腳,懷中抱著半人高的巨斧,斧頭鏽跡般般,刃口都蹦沒了,隻有一個個的豁口。小桃心想,這大漢倒生得威猛,隻怕是頭腦不大靈光,這大熱的天,還這身打扮,也不怕發痱子嗎?
柳如煙,如似地打量了一翻!淺淺一笑,說道:“桃,你怎麼看!”小桃搖了搖頭說道:“不如你給他幾兩銀子,讓他自顧去吧!”。柳如煙,略顯得吃驚:“他要搶我們,你還要給他銀子!”小桃如是道:“看他這身打扮,破落的緊!想是生活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嗯!就依桃兄所言!老張,給他幾碇銀子,打發他走吧!”柳如煙,高聲喝道,眼睛卻一直看向那劫道的漢子,看他如何反應。
那漢子,瞪著虎目,照量照量。掄起大斧子往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悶聲悶氣的說道:“少廢話!要命還是要錢,留一樣!選吧。”
那大胡子車夫,提著長鞭,氣衝衝的走過來,隨手扔了幾個銀碇子,砸在那大漢腳下。吆喝道:“我家公子,沒功夫跟你磨嘴皮子。撿了這些銀子,快滾!要不,打死可不管埋!”再一揚手,大胡子車夫手裏的長鞭似靈蛇般,挽出幾個花哨子。“啪,啪!”炸響。
大漢,微微轉了身形,才發現,左手處還有個大胡子。看那鞭子舞的山響,便知是個練家子。二話沒說。掄起破斧子,帶起一道煙塵便向老張砍了去。老張一愣,心道,這個破落土匪,太不講究了。連個腕都不報,就開打了。
心裏這麼想著,手裏的鞭子可不敢慢!呼哨一聲,朝那漢子麵門抽去。那漢子一錯身子,改砍為削。老張見機地快,連退三步,鞭子舞成一條蛟龍,纏住那大漢。二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
柳如煙目光流轉之間,帶了幾分無奈。歎道:“桃兄,有心息事寧人!可人家卻不領情,看來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罷。”
小桃隻得搖頭道:“這種下三流的功夫,也敢出來劫道。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柳如煙,沒在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老張和那大漢。二人一個揮鞭,一個掄斧,正戰的熱烈。輕輕搖動著扇子,然後說道:“看他們打的正起勁兒,一時間也分不出個勝負。我們不妨繼續飲酒聊天,等等他們如何。”
小桃一抬手,拔出背後的無塵寶劍,眼神變的冷酷無比,低聲道:“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