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辦公室,江成問小陳:小陳,你跟我一起去趟檔案室,我們查一下奧西多小鎮的開發商資料,順便查一下這個開發商失蹤的情況。
小陳問:江隊怎麼了?不是要查這幾幅畫嗎?那個開發商都已經失蹤那麼久了,還要管這件事幹嘛?
江成擺弄了一下電腦,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看著小陳。
江成斟酌了一下,說:他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殺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屍體就在那尊彌勒佛裏。
小陳大驚失色:什麼!
江成喝了一口水,說:我從那個地方走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那隻大狗是在主人失蹤的同一天在佛像邊轉悠,而佛像也是那天被投入使用的,狗也許不知道什麼是人的心愛之物,但是它能分辨主人的氣味,但是它主人的氣味固定在某一個地方,而且一直沒有變,狗是一種對氣味很敏感的生物,它會循著人的氣味去尋找,但是它的目的地隻有那一個地方,我就有點懷疑,剛才我連著內網看了一下當時的一個案情記錄,時間地點都很模糊,而且對於案情的介紹也不是很詳盡,更蹊蹺的是,詢問記錄的記錄人欄是空白,我很感興趣的另外一點是失蹤者的家屬態度。
錢欣感興趣地湊了過來,問:江隊?他家人的態度你覺得有問題啊?為什麼呢?
江成說:案情記錄上很明顯地寫著:如果他死了,就讓他安息,不要讓他再回來了,因為他是惡魔。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按說這個開發商生意做的這麼大,家裏幾乎都是靠他一個人撐起來的,即使不是這樣,作為跟他同甘共苦的妻子,怎麼會對辦案的警察說出她的丈夫是惡魔,不要去尋找這樣的話呢?
小陳說:我們要不要去找一下當初辦案的警察呢?
江成搖搖頭:不用了,我覺得我們去找這個開發商的妻子可能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一行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又一次返回到奧多西小鎮,許子淩一直在窗口待著,看到江成的車又一次駛進小區,端著咖啡的她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許子淩想到,一下子喝幹了杯中的咖啡。
開發商姓何,很巧的是,他的妻子也姓何,叫何晶。可是何晶並不住在案情記錄本上記載的地址,問過物業之後,江成知道了,何晶住在奧多西小鎮的對麵小區,名字居然叫奧多蘭莊園。
小陳嘀咕了一下,說:應該再開發兩個小區,叫奧多東小鎮和奧多北小鎮,這樣,東南西北都湊齊了。
錢欣捂著嘴笑了一下:還差一個奧多中呢。
江成沒有參與到他們之間的聊天,他心事重重地想著,不知道待會見到何晶,他應該用怎麼樣能不刺激到她的方式去挑起這個話題。
按照物業給的地址,江成一行順利地找到了何晶的家,可是沒想到,門已經開了,一個長相真的沒辦法用好看去形容的女人站在窗子前,盯著對麵小區的那尊大佛。
不過從何晶身上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氣質,讓站在陽光裏的她像一株雛菊花淡雅。
何晶掃了一眼三人,看著江成說:是刑警隊的江隊長吧?謝謝您能來這裏找我,不過您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來我這兒,有些事情變成秘密不是更好嗎?
江成皺著眉頭說:為什麼?難道你就希望你的丈夫這樣不明不白地悶在那裏嗎,屍骨都不能得到妥善保存?
何晶搖搖頭,滿臉盡是悲哀的神色:怎麼可能呢?老何不僅是我的丈夫,還是我遠房的舅舅,我怎麼舍得把他一個人扔在那個地方?
啊?小陳和錢欣同時驚呼起來。
隻有江成的臉上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他在查詢相關信息的時候,就得到了這個信息,這也讓江成第一時間排除了何晶是殺人凶手的可能性,不過,看著說關係近也近,說遠也遠,兩個相差輩分的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江成確實很好奇。
何晶看了一眼驚訝的小陳和錢欣,苦笑著說:很驚訝嗎?你們年齡都這麼小,都還沒談過戀愛吧?所以你們並不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你全部的心思隻在這一個人身上,他愛著的東西你也會愛,他喜歡的人你也會喜歡,即使之前你有多麼討厭那個人,甚至他喜歡吃胡蘿卜和芹菜,現在在我的食譜裏隻有這兩種菜。家裏人都認為我是瘋了,因為我愛上了輩分比我大一倍的舅舅,可是我覺得我是正常的,我沒有做錯什麼事,我隻是正好喜歡這個人而已。家裏人說是為了幫我治病,讓老何娶了我,從此,我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何晶盯著江成的眼睛說:江隊長,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要孩子嗎?
江成在心裏試想了無數種可能,患有醫學上不適合生育的疾病,為了下一代的健康,都有可能,可是何晶深深歎了一口氣說:因為,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隻是名義山的夫妻?江成瞬間明白過來了。老何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何晶成為自己的妻子,所以隻給了何晶名分,給不了她想要的愛。
何晶歎了一口氣說:當年老何讀書的時候,在學校裏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後來也是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那個女孩子得了抑鬱症,一度要尋死,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跟一個生物學家結婚了,而且精神狀況也變好了。老何很痛苦,可是我卻無能為力,直到老何走了這幾年,我才漸漸明白過來,我一直卑微地生活在這樣的愛裏,可是我一直錯了,我當初不應該用這種自私綁住他的一生,讓他死了都帶著遺憾。
三人都認真聽著何晶的述說,也許是太過震驚,三人的思維一直沒有跟上何晶說話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