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文龍焦急地等待曹雪的同時,綏明市以南十公裏處,從來人跡罕至的一處山穀中迎來了一大批不速之客。一輛輛輕型卡車在新開辟的便道上來往行駛,不斷卸下一些像是野戰宿營器材的東西。山穀中的平地上,百十號人已經把土地砌得平平整整,另一些人正在一邊架設電線和通訊器材,兩座大型發電機正在一群人的操作下發出刺耳的轟鳴聲,山穀入口處的樹木更是被伐得精光,兩座簡易崗樓已經豎了起來,大門也已初具規模......整個地區幹得熱火朝天活像是一個建築工地。不過沒有人會認為這裏要建一個高檔度假村,如果來這裏的路沒有被封閉的話,闖進這裏的人一定會說:“媽的,部隊又換營區啦?”
穀地西邊一處小土坡上,一個身穿便服的男子正和另一個看上去像是他的副手的人說著什麼。雖然沒有穿軍裝,但是從這個大概三十出頭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戾氣來看,絕對是個久經戰陣的軍人無疑。
“營長,營區的建設應該很快就會完成,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被稱作營長的男人環顧了一下營區四周,指著營區北麵的一處低山坳口說:“去告訴二連長,帶幾十個人過去在哪裏建一個中型的警戒陣地,要能同時容納十八個人和兩挺機槍,必要的時候可以架設反坦克導彈和輕型迫擊炮。”
“啊?營長,這,有必要嗎?”副手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這次的調動更像是一場拉動演練,為了鎮壓因疫情出現而可能發生的騷亂就如此大規模的出動部隊?這似乎有違常理。
“王教導員,小心不會死人!這是我的教官教我的。你剛調來不熟悉情況,忘了在軍區的時候看的那段錄像了?那些感染者後期表現出的攻擊傾向可是很旺盛的。再說了,我們營目前還有一個連多的人沒有到位,我不想在這段時間裏出什麼紕漏。”營長說話時的眼睛沒有看他,然而王教導員卻從這話當中聽出了一絲涼意,這是一個見過血的軍人才能散發出的獨特威懾力。麵前的這位營長可是軍區的王牌,早年在新疆同東突真刀真槍的打過幾次惡仗,是個絕對的鐵血軍人,調到閩省後深得軍區司令員的賞識,否則一個普通的營長是無法在軍區看到那段尚屬機密的錄像的。
“好的,劉營長,我馬上去。”想到這裏,王教導員飛也似的跑下了山坡。
“哼,腐儒!嗬嗬,綏明,也許我能見到那個家夥也說不定。嗬嗬嗬......”
伴隨著士兵們火熱的幹勁,一座初具規模的野戰營區在夜晚降臨前被修建了起來。吃過炊事班精心準備的熱騰騰的飯菜,大多數疲憊的戰士都回到臨時營房中休息去了,營區周圍隻留下兩個班的人作為流動警戒哨。然而營長對此並不是很放心,他又臨時命令一連長派了一個班的人駐守到北山拗口上的警戒陣地中,這才踏實的走向自己的房間。當他路過王教導員的房間時,從裏邊傳來的如雷般的鼾聲讓他很是鄙夷。書呆子就是書呆子,這一點工作量就把他累趴下了,打起仗來你政治工作做得再好有個屁用?哼,他冷笑了一聲走開了。
北山坳上,一連一排四班的七個戰士在班長徐明德的帶領下正一邊放哨一邊在心裏狠狠地問候他們的營長。九月末的綏明白天酷熱難耐,晚上尤其是山上卻是涼風徹骨,整個一個的冰火兩重天!徐明德把人分成兩組,四個人在外警戒,另四個人在陣地裏避風。在外警戒的四個人用一種頗為滑稽的方式抵禦呼嘯的涼風:圍著陣地蹦蹦跳跳,活像四個小醜!徐明德敢打賭,如果這種有損軍容的混帳姿勢被營長看到的話,一個全副武裝的五公裏越野是少不了的,興許營長還會讓他們在全營麵前當場再跳一遍!不過擔心歸擔心,誰讓營長給了這麼個破差事呢?奶奶個熊,皇帝還不差餓兵呢,跑五公裏總比呆在這裏不動被凍死個球的要好!想到這裏,徐明德心裏就釋然多了。
跳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以後徐明德抬手看看表,轉身準備招呼三個戰士回去換崗,就在這時,他突然間發現在遠處的山坡上似乎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朝他們走來。那個影子像喝醉了酒一樣踉踉蹌蹌,中途還結結實實地跌了一跤,等影子靠得近了些徐明德用手電照了照,隱隱約約看出那是一個小孩,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穿得很樸素,大概是附近農家的孩子吧?這麼晚了怎麼會在這裏?該不會是迷路了吧?看他剛才踉踉蹌蹌和對手電光無動於衷的樣子,搞不好還受了傷。不得了,看來得幫幫他。
“史威,去看看情況。”他轉身叫過一個戰士,叫史威的戰士應了一聲背上槍跑向那個孩子,在離那孩子大概五米遠的地方他伸出手來要扶住他,但是一瞬間過後史威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住了,緊接著他一步步的後退,再後退,然後不顧一切的跑了回來!這一切不過是半分鍾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