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林笑道:“承蒙陛下盛意,外臣樂意之至。隻是外臣初來水朝境內,怕是一人不能盡領貴國風采,昨日殿上見到北靜王爺,心下欽敬,又聽聞貴國北靜王爺賢明雅量,博聞強記,不知在下可有幸請北靜王爺一起遊覽這京城繁華。”
水岩笑道:“有何不可。水卿家,這些日子你就陪在南越國師身邊,替朕盡一盡地主之誼。”
水溶忙起身道:“臣遵旨。”他心裏也有無盡的疑惑,這古林怎麼和林叔叔那麼像呢。隻聽說林叔叔和古林成了結義兄弟,可沒聽說倆人連長相都“結義”了。
館驛之內,水溶有些斟酌道:“貴使不知想從哪裏開始遊覽,小王也好安排行程。”
那古林旁邊的副使忽然哈哈大笑道:“溶兒不用試探了,我來給你解惑吧。”
水溶一怔,大家都關注正使,卻沒注意過那其貌不揚的副使,這聲音怎的恁般熟悉,他的心忽然砰砰急跳,驚喜抬頭,見那副使一抹臉,揭下一張薄薄麵具,麵具底下的人俊朗瀟灑,隻鬢有霜雪,卻不是林如海是誰。
水溶忙施禮道:“溶兒見過林叔叔,林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林如海微微一笑,看向古林道:“二弟,這事情也不用瞞了。”
古林笑道:“本來也沒什麼瞞得。”
林如海道:“也怪不得溶兒你疑惑,除了皇上外誰也不知道這內情。這古林名義上是我的結義兄弟,實際上卻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呢。”
啊!水溶呆呆望著林如海,一時頗為震驚。
林如海嗬嗬一笑,拉水溶坐下,娓娓道來。
這話卻要從林如海的父母來說了。林如海的父親林簫當年也是個風雅少年,年少遊曆時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古雲婷,二人最終喜結連理時林簫才知道自家老婆是南越國拜火教聖女。南越國聖女被認為是所信奉的神主轉世,自出生便被選定,不過她們是可以擁有正常的生活的,而且國師曆來由她們所生的次子擔任。說來也許冥冥中真有這個神主,因為凡聖女所生的子嗣必然隻是兩個兒子,從沒多過,也沒少過。
後來古雲婷先生了長子林海,五年後又生了次子,因次子會成為下任國師,就直接從了母姓被送回南越教養學習,不入林家宗譜。數年後林海長大些,林簫便隨親親老婆去了南越,直到死時才埋回祖墳。這事情也隻皇上知道罷了,
因著古林畢竟是林家的血脈,後來也承了林簫福氣的教誨,骨子裏也秉承了林家的風骨,是以擔任國師後不但兢兢業業,且促成南越和水朝一直交好,這也是水岩對南越沒有太過提防的原因。
不想去年林海得到暗衛一封從忠順王那裏截獲的消息竟發現南越竟和忠順王私下勾結,心知不對。暗暗帶人來到南越明察暗訪才發現南越國王的兄長正策劃謀反,已軟禁了國王和國師,還弄了個假的古林國師,他用這個假國師蠱惑人心又暗中操縱和忠順王結盟,希圖也能在中原分一杯羹。林海遂出奇謀解救了國王國師。那國王原知林海這個人,自感動萬分,苦留他在南越不成,遂和林海道隻要他入南越境內亦享受國師待遇。
後國王要和水朝從新訂立和約,便請古林為使出使水朝,林海想著江南已經塵埃落定,自家女兒今年又要及笄了,怎麼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缺席,遂混在使團中回了京城。
水溶聽林海說得簡略,卻知這其中定是說不盡的血雨腥風。一國叛亂,那南越亦非小國,怎能那麼容易平定的。且再也想不到林叔叔的父母還有這樣傳奇的故事。
水溶因道:“那林叔叔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林如海笑道:“我這次回來原是為了玉兒及笄和賜婚的事,江南雖已平靜我也不能太掉以輕心,過後還是要回去的。今年必要將忠順王之事了了,我此次也是要和皇上商議一下怎麼再加把火逼那忠順王提前行動。”
水溶蹙眉:“那豈不是說林叔叔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公開,那您怎麼主持玉兒及笄儀式。”
林如海笑道:“早時皇上就說要和皇後親自給玉兒主持及笄儀式,我現在身份不能公開就便宜他了。我那天隻和弟弟去觀禮,玉兒知道我在即使不是由我主持應該也不會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