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思考片刻道:“我倒覺得咱們應該換個角度來考慮。”

林逸飛和水嶽對視一眼道:“你是說?”

水溶想了想思路漸漸清晰起來,道:“我有個假設也不知有幾分可能。……”逸飛聽完笑道:“你竟和妹妹想一塊去了,顯見比我聰明了。”

下朝後水嶽和水溶入宮見駕,水岩見二人匆忙前來,知有大事,忙屏退禦書房的太監,道:“皇弟和溶兒有什麼事?”

水溶和水嶽對視一眼,將密折呈上,水岩看了真是看越氣,看完了才咬牙道:“好一個賈府,還真是忠心耿耿,這樣明目張膽地害人性命將國法置於何地了,那水漣就是真有罪也輪不到他們來定,他們哪來的這麼大膽子。”

水溶冷笑道:“皇上還不知道嗎,為了富貴為了向您邀功他們什麼做不出來,眼裏那還有國法。”

水岩定定神道:“你們一定也商量過了,不知有什麼看法。”

水嶽笑道:“事已至此本來我們也一時失了方寸,倒是溶兒提醒了我,臣等覺得亡羊補牢猶為未晚。若溶兒的猜測正確說不定咱們可以扭轉乾坤,化被動為主動,徹底消除了水清這個隱患。”

“哦?”水岩臉上劃過一抹興味,聽著水溶的想法禁不住頻頻點頭,眼睛越來越亮。

當晚水岩便招來元春侍寢,元春不明情況自然受寵若驚,一番雲雨後將可卿的事情說了,水岩假意褒獎了一番,然後笑道:“也難得你們府這麼忠心。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了你,等那水漣發送完了朕就升你做貴妃。”

元春大喜,再怎麼她也沒想到會成為貴妃,那可是後宮僅次於皇後和皇貴妃的第三把交椅啊,她慌忙赤足下了床跪倒謝恩,生怕皇上翻悔。

皇上看她急迫的樣子,眼睛閃過一道寒芒,笑道:“愛妃快起來吧,看地上冷。不過現在可不許你傳出去。那水漣畢竟也是朕的之女,有再大的過錯也已經死了,朕也不追究了,你悄悄傳話給家裏另他們辦的風光一點,到時我也會派達官貴人去祭奠,一則全了朕這個做伯父的心,再則也讓你們賈府風光一下。”

元春答應了,喜敦敦回了自己的屋子。水岩看著她綽約的背影冷冷一笑。

王夫人得了元春的傳話高興得心花怒放。聽說皇上要大辦哪能不應,恰巧賈珍回來說內宅裏尤氏臥病,請鳳姐照管一個月,王夫人便應承了,暗地裏囑咐鳳姐一定要辦得風光體麵才行,鳳姐本就和可卿交好,又想從中撈些好處,自然樂得應承。

那薛寶釵看賈家如此大操大辦,隻當賈家是富貴無雙的,心中高興起來,忙讓哥哥把當年要給義忠親王的板獻上,果然博得寧榮二府的好感,獨賈政覺得不妥,可賈珍是族長他也不好管的,隻心內不安罷了。

很快傳來消息丫鬟瑞珠殉主,寶珠因見秦氏身無所出,乃甘心願為義女,誓任摔喪駕靈之任。賈珍喜之不盡,即時傳下,從此皆呼寶珠為小姐。那寶珠按未嫁女之喪,在靈前哀哀欲絕。於是,合族人丁並家下諸人,都各遵舊製行事,自不得紊亂。

待到出殯那天真個是銀山壓地一般,整個街道都被賈府占了。路上連北靜王水溶都來路祭,其他達官貴人見了自然也不甘落後,一時西寧東平王府錦鄉侯府等各個世家官員都設了祭棚路祭。那寶玉初逢北靜王見其一表人才,心裏不禁羨慕起來,又見水溶彬彬謙和,不由認成了知己。

圍觀的百姓見了也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也有不解的,俱是議論紛紛。在那人群中,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公子緊握著手中青鋒,眼含熱淚,臉如萬年不化的寒冰,細細打量會發現那眉眼竟是和可卿有三分相像,正是遍尋不見的水清,這麼大動靜遠在河南的他也知曉了。

他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流淚怒道:“小主子,你可看見了,這就是你步步退讓的結果,他們追殺你還有情可原,可漣主子一個女孩家礙得了誰,那皇帝竟也痛下殺手,主子若再這麼一味退縮便是漣主子也該死不瞑目了。”

水清臉色忽青忽白,良久籠起眉心道:“這事情還要再查查。”

那老者冷笑道:“還要再查,你看一個長房的晚輩媳婦出殯需這麼大場麵動靜嗎,還不是那水岩心虛。小主子的心莫非是石頭做的,老主子的死你可以不在乎,難道漣主子你也不在乎,老奴真錯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