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的和安道爾同誌進行一番深入的交流,安娜花了不少時間,甚至不顧勞累看書看到半夜,就為了更多的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免得到時候說漏嘴被看出破綻。說來也奇怪,自從離開孟菲城後,她就老是覺得很累,想睡覺。目前隻能推測是由於使用瞬移造成的後遺症。想想也是,如果瑟菲娜可以無限製的使用自己的力量,豈不是會變得天下無敵?哪怕是打遊戲,技能釋放後都還有個冷卻時間呢。

熬夜看書到淩晨的結果便是第二天精神更不好,而且根本就沒找到機會和安道爾伯爵私下談話,因為魔法師評定正式開始了。

在安娜看過的各種小說裏,魔法師考試通常都是以下模式:分組對決,打擂台賽,如果是主角的話一定會在本組遇到一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富二代,身邊跟著一堆狗腿,仗著自己裝備好對主角盡情的開啟嘲諷模式。主角淡定地無視,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忽然虎軀一抖,大開金手指,打得富二代屁滾尿流,全場震驚,霸氣流得滿地都是。如果主角是個男的,那麼肯定會有公主/公爵千金/伯爵千金/天才魔法美少女對他念念不忘,如果主角是個女的,那麼以上對象就會變成皇帝/王子/魔王/天才魔法世家傳人等等等等,其餘情節不變。

“為什麼我就遇不到這種霸氣側漏的情節呢。”

坐在一群老頭中間的安娜托著下巴,鬱悶地想。

在公會各位高層熱情誠懇的堅持下,安娜不得不答應觀摩評定考試第一天。原本以為有精彩的擂台賽死亡競技可以看,順便觀摩一下其他魔法師是怎麼使用魔法的。到頭來所謂的考試居然真的是考試,幾千人密密麻麻地坐在巨大的大殿裏,奮筆疾書,一時間隻能聽見下麵鵝毛筆寫字發出的沙沙聲。

一大早就被從床上弄起來,又是梳頭又是換衣服,穿上了一身據說是魔法師標準裝備的安娜心情很糟糕。瑟菲娜的頭發很長,全部放下的話幾乎能拖到地上。平時她都是編成辮子,為了減輕負擔還會在脖子上繞一圈。眼下她卻頂著插滿了各種寶石發箍足足有幾斤重的腦袋麵無表情地端坐在那裏,身上的衣服滿是蕾絲和繁瑣無用的裝飾,稍微一動便嘩嘩直響。最開始她懷疑是那個菊花……不,阿奎大師怨恨自己裝傻不肯幫他對抗安道爾故意整人。後來一看,那些老頭們基本都是這種打扮,也不管自己皺紋都能夾死蚊子。對比邊上那個穿綠色長袍袖口滿是花邊的老頭,安娜覺得自己穿得還算簡樸。

“話說,這個考試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坐了快有兩個小時,身邊的大師們個個都很嚴肅,似乎可以一直坐到天荒地老,安娜卻覺得脖子有點扛不住了,不自在地扭動了幾下,小聲問邊上的阿奎大師。

“這是初試,主要針對渴望成為魔法學徒的人,之後還會有各種升級測試和論文答辯,以及針對大魔法師升級測試的實際考核,算一下的話,要一直持續到這個月月底。”

阿奎大師摸著胡子笑眯眯地說。

安娜頭一歪,差點撞到椅子靠背——這麼搞下去是會出人命的!她已經深深後悔不該到伊西斯來了,可是誰能知道這個世界魔法師考試居然不是走慣有路線,人家是真的考試!

“你們先看著,我忽然想起還有一點事情需要做,失陪了。”

見勢不妙,安娜決定立刻撤退。她才不想把寶貴的時間和生命浪費在這裏,以前她監考就已經快要吐了。

“會長,難得來一次,怎麼能不參加完全程就走呢,大家看見會長都很激動,紛紛表示想要和會長討論切磋。參加考試鼓勵各位未來的魔法師,也是會長應該盡到的責任。”

隔了三個位置遠的一個藍色袍子老頭陰陽怪氣地說。

“本來嘛,身為大陸上正式冠名的大魔導師,自從上任以來不願踏入公會大門一步,公會的運行和事務都不關心,全部交給安道爾閣下處理,這就已經不對了。好不容易終於想起自己的職責,連這麼一點點時間都呆不下去嗎。”

另外一個黃袍子老頭也麵色不善。

安娜不禁有些愕然,隨即便覺得不對,她不動聲色地看看四周,除了那兩個老頭,還有不少人都露出了讚同的表情,隻是沒有公然附和。剩下的人裏有的閉目養神假裝沒聽見,有的麵色尷尬就是不敢和她對視。隻有少數幾個人似乎並不讚同,躍躍欲試地想要說話,卻又因為那兩個老頭地位很高不敢隨便插嘴。

安娜看了一眼安道爾伯爵,他的臉板得緊緊的,可是卻沒有站出來維護她的意思。安娜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敢情這群家夥玩的是先禮後兵,上來大拍馬屁降低她的警惕,隨後在公開場合發難,想要讓她下台。她從沒想過真的去履行什麼會長的職責,到魔法師工會都是一時心血來潮。不過呆了兩天,她還是從下麵諸人的動向裏察覺到了隱藏在暗處的洶湧激流。雖說安道爾伯爵是她的盟友,可他也是副會長,擁有成為會長的資格。誰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呢。

心裏有些發虛,可是安娜深知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被他們看低了。於是她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各位這是在指責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