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句話對某些熊孩子來說是絕對的真理。
可是沒想到,亞瑟卻用古怪的眼神看回來,完全沒有任何反省和心虛的表現,甚至還有點委屈。
“老師,是你告訴我想要解開詛咒,除了那個辦法,就隻剩下和惡魔締結契約了啊。實際上,我跟著你出來,不也是你之前默許了的嗎?要不是因為有你在,我父親怎麼可能放心地讓我一個護衛都不帶的離開。”
“……呃?”
安娜很努力地才沒讓自己露出愚蠢的困惑表情,怎麼到頭來教唆犯還變成她自己了?喂喂喂,不會是亞瑟王子胡說八道的吧,天知道瑟菲娜以前和他鬼扯了些什麼!
見她好像有不打算認賬的念頭,亞瑟王子急了:“作為大魔導師,不能說話不算話!如果不是你承諾解開詛咒,我父親怎麼會答應和你結婚!哪怕你是貴族又是魔法公會的會長,色雷斯的皇後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的!”
說急了,亞瑟王子完全忘記了風度和紳士禮儀,朝著一直站在邊上一聲不吭的賽門一指,憤憤不平地說:“那個東西,不就是你為了讓我和父親相信特別做出來的嗎!”
安娜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賽門,他瑟縮了一下,似乎想把把自己盡量縮小,可是王子的手指執拗地指著他不動,於是他閉上眼忍耐著,可眼角眉梢間依然流露出一種深刻的悲哀和無奈。
“殿下,我覺得大家都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當然,這一次你要是再敢溜掉,不管以前我和你做了什麼約定,一律作廢。”
沉默了一陣,安娜果斷地說,隨後把王子推進了臥室裏麵,還不忘囑咐“別忘記刷牙!”
確定他已經進去後,安娜又用心靈感應的能力偷窺了一番,王子的精神顯得很疲倦也很萎靡,應該沒有力氣再翻牆出門找惡魔了。於是她反鎖了門,背著手走了幾圈後,走到了賽門麵前。
“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幾個問題。”
她用最嚴厲最可怕的聲音說,賽門一震,看上去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咬著下唇的牙齒深深陷了進去。
“是、是的,主人。”
安娜於心不忍,放軟了口氣:“別害怕,我隻是想問清楚一些事情,你知道就告訴我,不知道也沒事。”
賽門顫抖著抬起頭飛快看了她一眼,隨後就再次深深埋下了頭,安娜注意到他正在不安地摩挲著手臂,那些奇怪詭異的黑色紋身在他雪白的皮膚上顯得異常醒目。
“你……”
整理了一下語言,安娜還真怕刺痛了少年那顆早就千瘡百孔敏/感不安的心,小心換了一種最溫和委婉的措詞。
“那些身上的花紋是什麼?天生的還是我給你弄上去的?”
“……這是用來束縛我靈體的咒文法陣。”賽門用快要低得聽不見的聲音說,“主人說過,如果沒有它們的話,我就無法保持人形了……”
安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人形?”
賽門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怯怯不安帶著哭腔:“主人,你打算不要我了嗎?我會聽話的……我、我從來沒有告訴別人,我都很小心……沒人知道我是主人用魔獸和魔族屍體做出來的……除了主人,沒人看見過……”
如遭雷擊,安娜噔噔噔倒退三步,覺得全身的寒毛都炸起來——尼瑪啊,人體煉成?瑟菲娜你牛的,太重口味了!
窗外傳來了公雞的打鳴聲,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天亮,一天又過去了。